第470章 競技場(1 / 2)

現在的城中,正好是黃昏時分。那些彎曲和狹窄的、擠滿了狗窩一樣大小房子的巷中,正走出了男女老少,還有蹦蹦跳跳的孩子,正朝著一個方向湧去。

看得出,他們是普通的平民,因為在他們的裸露的肩頭,並沒有那個我所認識的奴隸標誌。

不知道他們是去幹什麼,但是,任不錯卻被這件事情吸引,他站在城牆上,對我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下去。

兩丈高的城牆,他還得借助於繩子,我們從上邊墜下來,他帶著我,穿過幾條小巷子,再從巷口出來的時候,我和他兩個人的頭上都戴了一隻寬大的遮陽帽子,他的身上也多了件平民的衣服,擋住了他肩頭的倒“S”型標誌。

我想問他,這些人是去幹什麼的?但是想想就放棄了,他聽不懂我,我也聽不懂他。

我隨著他往前走,這個樣子,我們也不必躲躲藏藏的,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城南正門裏邊的一處露天的廣場。我們隨著人群走了走去。

所有這些嘈雜吵鬧的人群,再一次讓我想念我們海麵上的生活,那裏沒有汙濁的空氣、沒有亂紛紛的快樂的哄叫,沒有假惺惺的等級,沒有小算盤,就連無所事事也是在一片清澈藍天下。

而這裏,這裏就像是一窩群體龐大不釀蜜的蜜蜂,每一隻都嗡嗡嗡地叫著,為著某件快樂的事情各自表達著快樂。

我們在人群裏,沒有人認得出我們,去看任不錯,他似乎也沉浸於對馬上就要到來的好戲的期待中。

我問任不錯:“這是要幹什麼啊?”他好像明白我說的話,手舞足蹈地在那裏給我比劃,我看得出,他比劃的好像是兩個人之間的搏鬥,我似乎有耳聞過去的奴隸主常常觀看奴隸與奴隸之間、奴隸與猛獸之間的廝殺,在那種血腥味道中獲得感官的刺激,莫非,任不錯所說的就是這個?他後背上的傷疤進一步印證了我的想法。

這麼說,這塊城門內的空曠寬闊的場地,就是奴隸競技場所了。

這一大塊的場地呈現標準的圓型,圓型的半徑有一百步遠的距離,背麵正對著城門的地方,是一座圓弧形的看台,看台的兩側是出入的角門,有兩道十幾級的台階通往看台之上。

看台的對麵是一座鴨卵粗細的鐵條架構而成的籠子,鐵籠子正麵正對著競技場的中央地帶,與看台遙遙相對,在鐵籠子的另一邊,是一隻拱形的石門,門後遮掩在一片昏暗的堅固房子裏。我估計那座鐵籠就是關押猛獸的地方。隻要競技開始,通往看台的兩道入口就會各有一道鐵門關閉、上鎖,防止鬥得眼紅的什麼猛獸或者奴隸衝上看台,傷及那些看樂子的人。

我一邊暗自打量這裏的環境,一邊對城堡的主人怪異的行事有些不解。

從任不錯那裏,我能看得明白,他搶到手的細蘭小姐,就是此城堡的堡主,也是奴隸主的唯一的女兒,他不去想辦法解救自己的女兒,卻還有閑心在這裏取樂,讓人看不出他的城府俠義有多深。

另外,我們的田王,身邊隻帶了黃岩和幾名軍士到這座城堡中來,是吉是凶到現在我一點消息都沒有,心中不免有些牽掛他們。

看勸也分為三六九等,那些從巷子蜂擁而來的平民,隻能坐在看台的下半部,那裏的座位隻是成塊的長條青石板,那些身份卑微、地位僅僅略高於奴隸的人們隻能坐在那裏,在他們的前麵是一道半人高的堅固石牆,石牆的頂部栽著粗大的鐵欄。在競技場中搏殺的過程中,那些橫飛的血沫,我估計都可以穿過鐵欄,飛濺到這些人的身上。

看台的中部,就有了兩人高的圓拱形棚子,一些體麵人可以在雨中仍然能夠悠閑地觀看競技場中的角鬥。最上邊,條石換成了結實的一排排木椅子,那是留給身份最高貴的人坐的。

任不錯指著那座鐵籠,給我模仿著獅子或是老虎的步態,他把後背的傷疤指給我看,那是讓人觸目驚心的,雖然現在作品早已經愈合,但是仍然在那裏留下了一道隆起的長疤,呈現一層與皮膚不一樣的紫色。

其實這種事情,隻能說明了這裏奴隸的地位還不如野獸,他們平時在監工的皮鞭下超負荷地勞作,等這些人無聊了,想看熱鬧了,他們還得豁出自己的性命,搏得奴隸主們一樂,運氣好的,會得到看台上看客的一片叫好聲,運氣不好的,遍體鱗傷和奄奄一息的時候,就會被人拖到場外去,他們後麵的生活隻有鬼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那個……細蘭……來這裏看過嗎?”我加重了細蘭兩個字的語氣,並向著看台上指了指,任不錯兩眼放著光,他給我指了指看台上最高處的一個方位。仿佛現在細蘭小姐正坐在那裏,觀看他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