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仿若很累很累了。

東堂白蝶一到病房就開始哭了,哭得很小聲,隻是不停的掉眼淚。

嶽宛如也是不忍的擦了好幾次眼淚。

今天才見過的人,怎麼說去就會去得那麼快。

曾筱菲看著展肖痕,他俯身一直聽著展天宏在說什麼,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卻能夠看出他眼底的悲傷,很明顯。

好像,真的是去了。

展天宏的手,重重落下,旁邊的心跳儀響起了單一的聲調,在這個暗夜裏,尤其的刺耳。

旁邊的醫生做了簡單的檢查,淡淡道,“準備後事吧。”

東堂白蝶再也忍不住,撲在了展天宏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曾筱菲的眼眶紅了,很紅。

小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突然覺得很害怕,把媽媽的手,抓得越來越緊。

展肖痕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久久沒有動彈。

或許他也在確認,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他的眼角,開始有了一滴眼淚,然後,一顆一顆,不停的滑落。

整個房間,彌漫著如此悲傷的氣息。

那晚,很冷,雪飛舞得到處都是。

第二天,便安排了葬禮,葬禮很隆重,T市有頭有臉的人都來追掉,就連一些國外的朋友也發了短信慰問,表示深切的悲傷。

那個把展氏發展得如此好的展氏董事長展天宏,終於撒手人寰了。這一則新聞,震撼了很多人。卻覺得除了遺憾和悲傷外,也確實不知道還能多說什麼。

葬禮在第四天的時候,結束了。

從始至終,展肖痕都沒有回來過,天天守在那裏,沒日沒夜,偶爾太困睡著了,不到一會兒,又會醒來,繼續守在那裏,他的下巴,都有很明顯青澀的胡渣,看上去無比頹廢。

下葬了之後,展肖痕才回來,直接回到房間,躺下去睡了。

曾筱菲也沒有去打擾他,把房門拉過來,自己走向了1樓的客廳。

嶽宛如偶爾還會嘮叨幾句,覺得人這一輩子,真是沒什麼意思,到了那一天,還不是兩手空空而去。

一般情況,曾筱菲都是不發表意見的。

但是今天,小煉拉著曾筱菲,揚著小小的腦袋,粉嫩的臉蛋問她,“媽媽,人這一輩子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從我們出生到我們死亡這一段時間,就叫做一輩子。”

“奶奶說沒意思是什麼意思?”小煉繼續問。

“大概是說,無論在這段時間我們做過些什麼,最後離開的時候,什麼都不會帶走。”

“可是,我還是不懂。”小煉很迷茫。

“因為你還小。”曾筱菲摸著他的頭,安慰道。

“媽媽,爸爸為什麼要哭,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哭。爸爸不是說,男人是不會哭的嗎?我每次哭的時候,爸爸都這麼教訓我!”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從小煉的嘴裏,聽到對展肖痕用“爸爸”這個稱呼。

曾筱菲抿著唇,笑著說,“因為爸爸失去了他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是曾祖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