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尉遲天和雲塵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個狹窄的小巷裏遇到的。
半夜三點,雲塵的車被撞毀在馬路邊的一棵樹下,冒著黑煙,尉遲天看到時候,隻覺得奇怪,上前去查看的時候,突然發現雲塵被堵在一個小巷裏,小巷裏圍滿了人。
那陣勢讓尉遲天這輩子都忘不掉,他看著八九個人將雲塵圍堵,手上的刀子折射著慘白的月光,心裏開始緊張起來。
我該不該去救人?這個想法在尉遲天的腦海中徘徊了幾秒鍾,他打電話報警,並衝進人群裏去。
雲塵已經滿身鮮血,他掩嘴輕咳一聲,咳出一口血來,尉遲天在漆黑一片的小巷中,看見他搖搖欲倒的樣子,一拳一腳踹翻幾個人,搶了一把刀來,衝向雲塵。
可尉遲天畢竟隻是一個傅家大少爺,他根本不會打架,一點拳腳功夫都沒有。
很快就被身邊的人一腳踹翻在地上,雲塵似乎不願他也被牽扯進來,衝上前去一刀捅進那人的肚子裏,將他踹翻,拉起尉遲天向著小巷外跑去。
尉遲天轉頭看看小巷裏麵,那八九個人,已經起身繼續向前追來。
和雲塵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尉遲天看見昏暗的路燈下,雲塵的白色襯衣已經紅了半邊,他臉上的鮮血,讓他妖冶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殘酷,就好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
尉遲天全身都疼,還有幾處被劃傷,他扶著雲塵,轉頭看向身後,那幾個人還在後麵跟著,隻因為也都受了傷,所以遲遲追不上。
看到前方的路上終於有了車,尉遲天急忙招了招手,加快腳步跑上前去大喊:“停車!停車!”
突然,身後一聲悶響,尉遲天整個人都頓在那裏,轉頭看去,雲塵已經倒在地上,血緩緩地流出來,在他的身邊漸漸凝聚成一灘紅色的水窪。
瘋了一樣的撲過去,將雲塵一把拽起來,他臉色慘白,微微張著嘴,呼吸有些急促,眉頭緊蹙在,嘴裏卻一直喃喃著:“小狸花,你在哪兒?”
幸虧前麵有輛車停下了,尉遲天抱起雲塵向著前方的車跑去,坐進車裏,一路向醫院駛去。
到了醫院,雲塵的呼吸已經聽不到了,尉遲天站在手術室外麵喘著粗氣,滿身鮮血讓他顯得狼狽不堪,他癱坐在長椅上,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突然醒過味兒來,我為什麼拚死拚活的去救一個陌生人?
這個問題,他其實到現在都沒想明白。
“請問您是患者家屬嗎?”手術室裏走出來一個醫生,臉色凝重的問道。
尉遲急忙站起來,拚命的搖了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我隻是路過,看到了就將他救下了。”
“盡快聯係他的家屬,病危通知書需要有人簽字。”醫生拋下一句話,轉身跑進手術室裏。
腦中頓時一片茫然,他看著手術室的大門,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他的家屬?他是誰?
“我當時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尉遲天苦笑一聲,摸摸臉蛋:“所以當時醫生拋下這句話的時候,我都想一走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