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的,我不會被季氏綁住的,我的心不在那裏,你怎麼願意強迫我呢,啊?所以,如果過了這個坎,公司就交給他打理,好不好?
季遷隨手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然後把自己也扔在沙發上,大廳裏一片漆黑.
緩緩起身,緩緩拿起外套,緩緩站起來,緩緩走向樓梯,緩緩上到二樓,緩緩走在走廊上向自己房間走去.
經過未約的房間,季遷停了一下,終還是伸手推門進去了,還好門沒有關.
推開門,季遷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走進去的意思,屋子裏也是一片黑暗.她睡著了吧?應該的,這裏有她的味道,就不會空虛......
很暗,根本看不清什麼東西.許久,季遷像下定決心了一樣走了進去,很熟悉房間的布局,絲毫沒有被東西絆到.
來到未約床前,俯下身,湊近床沿坐下.勉強感覺到她側身而睡,伸手想幫未約拉好被子,停在枕邊被角處有垂下手去,手搭在枕上.
季遷盯著未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忽然很有挫敗感的低下頭.是他說出那樣的話的,他還有什麼好留戀的,是他親手推開她的,還有什麼臉麵在這裏傷心.
到底是為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千年時間的阻隔,一年半前的錯過?都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才不會去在乎什麼,誰讓他遇到了她?可是他在乎的是
她會痛苦啊,她以為在仰華殿再次偶然相遇時,她眼中的痛苦他不清楚嗎?自欺欺人!那時他便能肯定她並不是不認得他了.原來自己的行為給她帶來那麼多傷害嗎?他隻是想問清楚她不告而辭的原因而已,就那麼深刻傷了他嗎?是的吧,這鹵莽的性子,總會傷人的,所以他才決定放開她的,那樣,她會比較好些的.
他不追了,她也就不用逃避了,那麼她就不用那麼痛苦了,為什麼她還是要那麼哀傷?他已經決定斷掉,她怎麼可以再摧毀他的信念,她怎麼可以再對他露出那種表情,像是受到傷害,沒有了方向又冷清清排斥所以周圍的人,就是像極了三年前的模樣.
季遷長長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給自己灌輸一個想法,那就是:放棄她,是對的!即使再看到她三年前那種防備的眼神,也不會有妥協和挫敗感.
今天就最後一次放縱自己去想她,想愛她,想疼她,想不顧一切擁有她,想打破她的防備.但是他不要她悲傷,而他的一切讓她悲傷.所以,今天最後一次,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絕對不會!
季遷,他隻知道未約會因為他而難過,他隻以為未約惱火他的行為,他以為未約是累了,是不曾心動過.而一切的一切隻是他自己一相情願,未約從未表示過什麼的,從未!
從南疆回來後,他就以為:他一相情願的接近她,他一相情願的想撤掉她冷清的麵容讓她真正的開心,他一相情願的將錦兒留下的衣服送給她,她卻在走時留在了仰華殿,他一相情願的以為她也有喜歡他,他一相情願的想討到說法,他一相情願的追了她一年半......到頭來,都敗在了"一相情願"四個字上.
所以,他不再想著問她不辭而別的原因,不再想著問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他.因為他一相情願的放棄了!所以,自然而然就不會知道未約的心理.
季遷仿佛下定心了,伸手碰觸未約的發絲.突然身體一震,愣了一秒鍾,迅速起身走出未約的房間隨手合上門,匆匆回的自己房間,然後反鎖上門,頹然坐在地上,垂下腦袋......
未約居然流淚了,她的淚滴在了枕邊他的手背上,他便措手不及的逃了回來.
季遷忽然就想笑,坐在地上笑的不可抑製.是啊,未約功夫不差,就是睡著了,他開門而入,又怎能不驚醒她?他是昏頭了還是糊塗了,竟是吧什麼都忘了.
罷了,罷了.反正是逃回來了,反正是決定好了,反正明天就什麼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