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不管一年半以前,還是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季遷驀然睜開眼睛,眼中夾雜著痛苦的神色.
"季遷,你為什麼要如此惡毒.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破掉自己的誓言?"未約似笑非笑的輕聲說道."你說你喜歡我?啊?"未約似是有些恍惚.
"對,我喜歡你,從三年前在仰華殿第一次見你開始,就喜歡你."季遷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歡你?從你為我畫眉送我衣服開始?從你帶我放風箏開始?還是你第一次纏著我去上街開始?或者更早些?我也不知道."未約艱難的搖搖頭.
"可是,一年半前我離開仰華殿前的那個晚上,你就那麼硬生生碎了我的夢.我以為,以為你對我的好是真心實意,可是那晚你醉酒之前什麼也沒說,醉酒之後卻口口聲聲喊著別的女子的名字,在那以前我或許還以為你對我是真的有情,可是那晚就再不敢有奢望.連夜離開仰華殿,然後我後悔了,心存僥幸,或許你是胡話.所以我沒有出京城,我等你找我,我住在客棧,我告訴自己,給自己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若還不找來,我就從此忘了你.直到第三天,那天突然傳出消息說王爺駕薨,我聽說天湛同那位王爺比較熟,告訴自己也許你們都很熟,所以你來不及去找我,我強迫自己將三日之期延至十日,可是十日之後，你仍無訊息.我去了揚州師姐那裏,然後吃玲瓏碧,吃遺世藥丸,睡了一年.醒後,辭別師姐去看師傅,之後又去了京城,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去那裏幹什麼.再遇到你,我告訴自己,在我吃玲瓏碧的時候,就和你再無瓜葛.可是該死的,我又被你帶來了這裏.知道那晚你喊的人是你的母親,我等你的解釋.卻也知道我們錯過的不止一年半,而是千年時光.你怎麼可以和我這個千年後早已作古的人在一起.果然,你就說我們沒有什麼關係,甚好.我告訴自己,那是你的決定,既然你希望,那麼我也無話可說,所以我也放手.可是你又闖我房間,讓我看到你的痛苦矛盾,今天又這麼說,你到底要我怎麼辦?我喜歡你,我是喜歡你,整整三年,從來沒有放下過,我騙別人,也騙我自己.好苦啊,你知不知道,真的好苦啊.你還想如何的折磨我啊?為什麼這麼對我?"未約早已經淚流滿麵,最後竟是顫抖著問出來.
季遷伏過身子,一把抱住偉約顫抖的身體,不停的道歉,未約聽他同樣顫抖的聲音,委屈的放聲大哭.
季遷有又欣慰又是心疼,搬正未約的臉龐,看著她布滿淚水的臉龐.此刻,未約已經不再放聲的哭,沒了聲音,隻是蒼白著連,任憑眼淚緩緩劃過.眼神仿佛將要破碎的陶瓷.
未約是何等好強冷清的女子,現在哭成了這樣,哭成了這樣!
為的卻是他,是他!
季遷抬眼望了眼人群,遠遠看到,天湛站在幾重人後,對他一笑,淡然的如同看破一切,看破世事,看破了季遷心中的疼與傷.
季遷複有低下頭,與未約麵對麵平視.
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他傾盡心來愛的,愛了三年,整整三年,愛到狠狠傷了她,愛到狠狠傷了自己還不覺得夠!
季遷努力讓自己聲音平定下來,他定定看著未約茫然的眼眸,不容質疑的說道:"未約,我要你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眼淚淌過,如果要流淚也是因為歡喜,而不是悲傷.我要娶你,未約,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未約已經無神的眼光,慢慢重新有了焦距,恍惚中喃喃輕語:"季遷,你說要娶我?你為什麼要娶我呢?你不是說我們應該沒有交集的嗎?你為什麼要......"
"你不要說,聽我說.我愛你!所以一次又一次纏著你不放手,想讓你不再那麼冷清,想盡一切辦法讓你開心,帶你去逛街,帶你去放風箏.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心思,我以為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以為你也喜歡我.就將那件衣服送你,就為你畫眉,就約你晚上飲酒賞月準備向你表白.喝了一些酒卻不想就此醉了過去,再醒來,你已經離去.我恍惚覺得似乎就是我一個人在唱戲,一個人的主角,一個人的戲台,連一個配角都沒有.你並未表示過什麼,至於喜歡也隻是我猜測.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要強人所難,你既然不喜歡我,我就不可以那麼沒有君子氣度的纏你了.然後,翊歟重傷,我為救他忙了整整半月,直到確定他度過危險期.我想你也許有迫不得已離開的理由,就想找你問清楚,問你不辭而別的原因,問你有沒有對我有過情.然後就去找你,一找就是一年半,前段日子在南疆,我就想,你是真的不想見我,在躲我呢吧,所以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你,這麼長時間,你肯定也躲我躲的累了,因為我也累了.所以就釋懷了,你是沒辦法被我束縛的,你離去定是有原因的,說也好,不說也罷,隻要你好就行了,我隻是希望你好.就放棄了所有.回到長安,湊巧又見你,我有怎麼不懂你眼中的迷茫和受傷.陰差陽錯帶你來到這裏,狠下心要和你斷的幹幹淨淨,卻不曾想錯的那麼深,也傷你那麼深.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一直沒有自信,傷了自己,竟還傷了你!對不起,未約.我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也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但是我不想再錯過,不管什麼錯過千年還是錯過一年半,現在還能見麵,我就不想再錯過了.未約,嫁給我!"季遷說的並不大聲,未約能聽見就好了,但聲音裏的信念卻是堅定不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