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夜渡淮河(1 / 2)

曹全晸卻是氣的夠嗆,先不說高駢的援軍遲遲不到,更讓他生氣的是朱珍根本不讓他有絲毫休息的時間。兩個時辰之內朱珍竟然發起了六次進攻,雖然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可也讓曹全晸有些手忙腳亂,時時刻刻的要戒備著朱珍的偷襲。四千人馬人困馬乏,到夜裏朱珍還不讓他們睡覺,曹全晸不生氣才怪呢!

曹全晸手下的頭號大將朱宣留在了鄆州鎮守天平軍,現在曹全晸身邊隻有朱瑾和朱瓊兩人,這兩人雖然勇武過人,卻不像朱宣那樣文武雙全,衝鋒陷陣還行,獨當一麵就顯得有些不足了。

朱瓊道:“曹大帥,這賊寇三番五次來騷擾,每次都是铩羽而歸,為什麼還不死心?”

朱瑾道:“二哥你有所不知,敵人那是想讓我們不得休息,想累死我們,明日一早好大軍渡河把我們一舉殲滅。”

曹全晸點了點頭,道:“朱瑾說的不錯,敵人確實是這個意思。”

朱瑾道:“大帥有什麼好的計策?”

曹全晸歎道:“還能有什麼計策?事已自此,我們隻有憑著淮河天險,等候高駢高將軍的人馬前來救援。”

朱瓊道:“如果萬一高駢的人馬趕不來又或者根本就沒有來怎麼辦?難不成我們就這麼戰死沙場不成?”

曹全晸肅然道:“如果讓賊軍過了淮南,北上之路將是一馬平川,再無險可守。賊軍定然會直取東都洛陽,之後西進關中,大唐三百年基業恐怕會就此斷送了。”曹全晸目光忽然變的很是堅定,他接著道:“我們食君之祿,就要忠君之事,分君之憂,如今朝廷有難,我怎能坐視不理?如果用我曹某人和這數千人馬的性命,可以挽救大唐整個天下,我曹某人雖死何懼?”

朱瓊和朱瑾兩人做出佩服的五體投地的表情,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道:“我們兄弟定然誓死追隨將軍,萬死不辭!”心裏卻想:“你想替大唐王朝捐軀,老子還不想死呢!”兩人暗地裏對望一眼,心裏各自想著到時候萬一高駢的救兵不到的話,如何脫身回鄆州城。

朱瑾甚至已經想著萬一曹全晸身亡的話,曹全晸的長子已經身亡,次子年幼,自己兄弟三人如何把天平軍的軍權弄到手,想辦法把大哥朱宣推到天平軍節度使的位置上。

曹全晸見兩人說的慷慨激昂,心中深感欣慰,心道:“看看人家朱氏兄弟,同樣是鹽梟出身,卻有一顆精誠報國之心,哪裏像黃巢那樣一副狼子野心,讓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殊不知他倚重的兩名心腹正想著等他死後如何接手他的權力。

整個晚上,朱珍幾乎沒有停過對曹全晸的騷擾,曹全晸氣的牙根癢癢的,可就是沒有一點辦法。正在曹全晸站在岸邊對著對岸破口大罵的時候,忽聽營後殺聲震天,曹全晸大驚失色,急忙往回趕。半路上碰到朱瓊,朱瓊道:“啟稟曹大帥,賊將胡真不知如何率領數千人馬到了我們營後,營中將士猝不及防之下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傷亡頗重,還望大帥趕緊撤軍,再做打算!”

曹全晸淒然一笑,道:“我曹全晸受朝廷大恩,身為東麵行營副都統,不能把賊軍阻擋在淮河以南,讓賊軍過了千裏長淮,是我曹全晸無能,隻有一死報效朝廷的大恩。”

曹全晸吩咐朱瓊道:“你與朱瑾兩人把守淮河沿岸,莫要讓賊軍渡河,我自去對付賊將胡真!”說罷一夾馬腹,帶著百十個親衛就向後營衝去。

朱珍見到對岸曹全晸大營後邊冒起的火光,知道胡真已經成功繞到了敵人的身後,立刻長劍一揮,大喝道:“兄弟們,給我衝!”僅餘的十餘艘艨艟大艦直向對岸衝去,這一次可不像前幾次的騷擾性質的進攻,這一次是全力以赴,當然與前幾次不可同日而語。

朱瓊和朱瑾眼見大勢已去,使了個眼色,帶著三百人的心腹部隊匆匆逃走,留下的一盤散沙似的千餘人馬在江邊上如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朱珍的人馬沒費多大的勁就上了岸,敵軍見朱珍的人馬上了岸,淮河天險已失,鬥誌更是喪失殆盡。又見組織淮河防守的朱瑾和朱瓊兄弟兩個已經走了,曹全晸又去了後營對付胡真的人馬,千餘人馬群龍無首,紛紛四散奔逃。

朱珍的人馬一路殺向營後,幾乎沒有受到像樣的抵抗。曹全晸剛剛組織好人馬組成防禦陣型,正準備對胡真發起反攻,卻不料身後的朱珍這麼快就殺了過來,剛剛列好的陣型被瞬間衝潰。

胡真與朱珍的人馬成功會合,曹全晸手上僅餘的不足兩千人馬被牢牢的包圍起來,裏三成外三層。曹全晸帶著數十名親衛縱馬左衝右突,可無論如何也無法殺出重圍,他身上已經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袍,他高大的身軀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落寞、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