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王朝的各路藩鎮還沒真正的打敗黃巢,就紛紛出現了內訌,這也正是李唐王朝最後不得不走向滅亡的原因。
先是感化軍的支詳被時溥殺了,接著又是高潯被成麟殺了,成麟又死在了孟立方的手裏,這還不算,緊接著是鳳翔的鄭畋也在鳳翔呆不下去了。更讓李儇頭疼的是淮南節度使高駢和鎮海節度使周寶也開始狗咬狗了。
這兩人可都是重量級的人物,高駢在李唐軍中是戰神級的人物,又被封為渤海郡王,手握重兵七八萬,並擔任著江南的鹽鐵使。可以說要錢有錢要權有權。
周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在神策營的時候還是高駢的老上司,兩人關係鐵的很。可到後來就有些不一樣了,現在兩人都是節度使,周寶被封為汝南郡王,加中書門下平章事,還兼任天下租庸副使,可以說也是權勢熏天。周寶還到了鎮海軍後,招募精兵數萬,稱為“後樓都”,兵強馬壯。
當年周寶和高駢在神策營的時候可是拜把子兄弟,如今卻是隔著長江的鄰居,兩個月前周寶聯合高駢北上勤王,高駢雖然也調集了大軍七八萬人屯兵東塘,卻是雷聲大雨點兒小。都過了兩三個月了竟然還遲遲不發兵。
周寶屢次催促,高駢都說時機未到,要麼就說什麼不利行軍,這一拖就拖了兩個多月,這一下周寶可就急了,直氣的白胡子亂抖。
周寶手下的一幫智囊商議了半天,最後得出一條結論:“高駢並不想出兵勤王,他如此屯兵東塘,很有可能是衝著我們鎮海軍來的!”
這些人越想越覺得有理,急忙稟報周寶,周寶卻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是多年的兄弟,若說高駢不想背上他相信,若說高駢向吞並他周寶的鎮海軍,周寶怎麼也不相信。
可就在兩天後,高駢忽然請周寶前去瓜州渡口商議軍情,周寶心裏倒是有些打鼓起來,萬一高駢要對他不利的話,這可就成了鴻門宴了!雖然周寶不太相信高駢會在宴會上對自己不利,可他還是對高駢的使者道:“我年事以高,身體有些不適,經不得風浪,還是不去了吧!”
他打發走了使者,心中對屬下人的話也信了幾分,冷哼道:“高駢想打我的主意,也沒那麼容易!”
誰知周寶這句話竟然傳到了呂用之的耳中,呂用之立即加油添醬的對高駢說了,高駢大怒道:“我高駢本無心收拾你,如今你既然如此說,我就收拾收拾你有何不可?仗著比老夫大著幾歲就倚老賣老,哼!”
第二天高駢帶領船隊來到周寶的水寨之外,高聲喝道:“周寶,你給我出來,我好心好意請你去議事,你如何敢誣蔑大臣?”
周寶也毫不示弱,怒道:“你我都是節度使隔江而治,你是大臣,難道我就不是大臣?怎麼說當年我也是你的上司,哪裏輪得到你對我吆五喝六?”
兩人都有些動了真怒,可彼此都知道如果兩人開戰的話,誰也得不到好處,如今天子在蜀,各地軍閥林立,紛紛割據自守,大都對臨鎮有覬覦之心。如果他們兩人開戰的話,必定元氣大傷,反倒給周圍的割據勢力有了乘虛而入的機會。兩人都是征戰多年的大將,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
經這一鬧,兩路藩鎮各自回軍自守,高駢和周寶從此不相往來,多年的兄弟就此反目成仇!
高駢主管著江南的財政大權,這次他索性絕了朝廷的進貢,並上表朝廷說周寶不讓他進貢。周寶也上奏朝廷說高駢阻止他北上勤王。
兩人就這麼互相詆毀起來,氣的在成都的李儇幹瞪眼,把這兩個老家夥罵的一文不值,可罵歸罵,身為天子的他自己連京城都守不住,哪裏有能力管的了高駢和周寶?隻能任由兩人鬧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鳳翔的鄭畋那裏也出了問題。鳳翔的行軍司馬李昌言屯軍興平,這數月來鳳翔由於集結了關中的數萬禁軍,消耗當然很大,雖然鳳翔府庫充盈,可也架不住這麼多人消耗,漸漸的有些府庫空虛了起來。
府庫空虛,軍隊的糧餉和犒賞自然也就不如以前優厚,可當兵的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哪裏知道鄭畋的難處?自然有人抱怨起來。
這李昌言也是一個有野心的家夥,他知道鳳翔治所寶雞並沒有多少兵馬駐守,見有人抱怨,索性吩咐親信鼓動麾下的士兵鬧事,暗中說鄭畋故意少發糧餉,這樣一來官兵們就更家鼓噪的厲害了。
李昌言見時機成熟,索性召集大小將領,說要回鳳翔找鄭畋討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