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也知道現在李唐王朝雖然名存實亡,可畢竟在表麵上還是天下共主,就像是戰國時期的東周,又像是三國時期的漢。雖然沒有什麼實力,可號召力還是有的,這就是一股無形的力量。
現在秦宗權稱帝,濫殺無辜,不得人心,朱溫正好趁這個時機舉起招兵大旗,以大唐吳興郡王的名義招兵買馬,擴展自己的勢力。
由於有秦宗權的盟友鹿宴宏提供秦宗權的軍事部署,所以朱溫在接下來的幾場戰役中憑著先進的武器和準確的情報,獲得了很大的勝利,秦宗權節節敗退。
說白了秦宗權隻能算是草寇,他一個忠武軍牙將出身,哪裏有什麼治國方略?唯有窮兵黷武,四處開戰,更失策的是過早的稱帝,讓秦宗權陷入了四麵受敵的境地。
更何況還有鹿宴宏這個盟友在背後出賣情報,哪裏有不敗的道理?
可朱溫對鹿宴宏並無好感,當然不會讓鹿宴宏這個兩麵三刀的家夥長期坐鎮許州這個軍事要地,鹿宴宏這種人眼中隻有利益,不會對任何人忠心。朱溫也怕如果自己越過許州西進蔡州的話,鹿宴宏從背後斷了自己的歸路,那樣的話自己的人馬豈不成了孤軍?
所以朱溫並不急著西進,而是先在陳州駐紮休整,陳州刺史趙犨對朱溫當年的退敵之恩很是感激,是以聽說朱溫的人馬到了陳州,急忙出城迎接。
朱溫讓朱珍等人把大營駐紮在陳州城外,自己帶著張歸霸、葛從周進了陳州城,與趙犨商討對付秦宗權之策。
現在陳州屢經戰亂,城牆上到處都能看見煙熏火燎的痕跡,還有巨石弓弩打出的裂痕。不過陳州的城牆比以前更加高大了,護城河也更寬更深。朱溫看了不禁暗暗點頭,心道:“這趙犨倒是一個守城的能手,這陳州城先後被黃巢、秦宗權圍困攻打數年之久,卻一直屹立不倒,不得不說趙犨功不可沒。”
趙犨把朱溫讓到客廳,並吩咐準備宴席,雙方寒暄一番分賓主坐下。趙犨道:“近年來秦宗權四處擄掠,曾一度圍困陳州,下官城小兵微,隻能據城而守,幸得郡王連戰連捷,並揮兵南下,這才迫使秦宗權退兵,下官代陳州全城百姓謝過郡王再次退敵之恩。”說罷就要起身下拜。
卻被朱溫攔下了,朱溫道:“趙大人高義,這才保得陳州百姓不被秦宗權荼毒,實乃百姓之福,你我無非都是為了天下百姓這才不得不與秦賊苦戰,何必言謝?”
接著趙犨就說起了占據許州的鹿宴宏,並示意說鹿宴宏為人奸詐殘忍,不可輕信。
朱溫笑道:“這也正是我駐兵陳州的原因,畢竟許州在鹿宴宏手裏,我軍西進的話我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隻有占據了許州,大軍才能從容西進,剿滅秦宗權。”
趙犨疑惑道:“郡王想先打許州?”
朱溫搖頭道:“攻城不是善策,即便是能打的下來,也定然要耗費不少兵力和錢糧,不如用智取。”
趙犨想問如何智取,但又考慮到這是軍事機密,自己還是不問的好,如果朱溫想讓自己知道,自己不問他也會說,如果他不想讓自己知道的話,就算是自己問了,他也未必會說。
果然,朱溫道:“想來數日後許州就會與秦賊開戰,到時候你我就做山觀虎鬥也就是了。”
趙犨一下子明白了朱溫的計策,不由的對朱溫更多了幾份佩服。
朱溫這一招用的實在是漂亮,他利用鹿宴宏提供的情報屢次擊敗秦宗權的部隊,卻又在近日“無意中”把從鹿宴宏那裏得到情報的事情讓秦宗權的密探打聽到,秦宗權定然大怒,不日即將攻打鹿宴宏,朱溫卻在陳州休整軍隊,坐看他們狗咬狗,不管誰勝,到最後朱溫都會是最後的贏家。
果不其然,五日後,鹿宴宏派出親信向朱溫求救,說是秦賊大舉來犯,請求朱溫大軍支援,朱溫嘴上答應,可借口賊軍勢大,自己隻能先等待大隊後援和其他幾路藩鎮的兵馬到了之後才能出兵。
鹿宴宏這下也似乎明白了朱溫的意圖,心中暗自悔恨,並在心中把朱溫罵了個體無完膚。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秦宗權的大軍已經打到了城下,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打又打不過,隻能緊守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