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的府邸中,氏叔琮與朱溫相對而坐,氏叔琮道:“主公,那王彥章武藝雖然不是很純熟,可臂力強勁,出招勇往直前,與徐懷玉徐將軍有些相像,是以我先把他安排在徐將軍身邊曆練一下,對他以後的發展也有些好處。”
朱溫微笑道:“你與他交過手了?”
氏叔琮點點頭,把與王彥章交手的經過說了一遍,朱溫微笑道:“他年紀還小,對陣經驗有些不足,更何況兵器也不趁手,如果讓徐懷玉教導他一段時間,或許半年後你就未必能夠勝得了他了。”
氏叔琮聽了這話,嘴上雖然不說,可心中未免有些不服,隻是淡淡的道:“這王彥章用什麼兵器?”
朱溫模棱兩可的道:“或許是兩支鐵槍,不過我不敢確定。”朱溫這話說的就有些不怎麼符合邏輯了,既然說王彥章用長矛和長槍不順手,就應該見過他用別的兵器,怎麼還不敢確定?
猛然間氏叔琮想起用能夠用雙槍的人實在不多,用兩把鐵槍的人就更少了,忽然他心頭一動,道:“主公,難道他是十年前威震山東的‘雙槍無敵’王慶宗的後人?”
朱溫點點頭道:“應該是吧,是以我說如果他家傳的雙槍在手,再經過徐懷玉指點之後,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這下連氏叔琮也點頭道:“如果他真是王慶宗王大俠的後人的話,就是我的恩人之後了,當年我走鏢從鄆州過,在梁山被山上的強人伏擊,危急時刻正是王慶宗出手擊殺了數名盜匪的首領,才讓我們免遭鏢失人亡之禍。見了恩人之後,我竟然有眼無珠,竟然還嘲笑他用長矛沒有章法,原來他是把長矛當成他家傳的鐵槍來用,他家傳的鐵槍重六十四斤,用起來橫掃豎劈大開大合,勇不可擋,現在想來如果今天他鐵槍在手的話,我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勝他。”
這氏叔琮也是個急性子,聽說王彥章是恩公的後人,當即就想過去跟他重新見過。
朱溫也不攔他,隻是道:“不要對他有過多的照顧,那樣他才會在以後的戰爭中發揮更加超乎尋常的作用,如果一直讓他生活在你的照顧之下的話,恐怕正好是害了他。”
氏叔琮點頭受教,這才躬身離去,向徐懷玉的住處去了。
卻說徐懷玉這兩年一直在汴梁留守,沒有出去征戰,雖說汴梁的防務比較重要,但這裏是朱溫的老巢,哪裏有人不開眼敢來太歲頭上動土?是以這兩年都沒有什麼機會打仗。早就心癢難撓,想找人動手,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對手。
聽說氏叔琮舉薦來一個人做自己的親兵,當下也沒有在意,在王彥章換好親兵的衣服之後來見徐懷玉的時候,徐懷玉見他身材高大,雙臂頎長,不由的有了幾份好感,隨口問道:“你習過武嗎?”
王彥章慚愧道:“胡亂練過一段時間,上午在校場與氏將軍過招,勉強支撐了三個照麵。”
徐懷玉心中一動,他麾下的那些將領都被他打怕了,哪裏敢跟他過招,這一下好不容易看見一個練過武的,還能在氏叔琮手下走過幾招,哪裏肯放過去。當即道:“既然你練過武藝,就陪我走兩招,多長時間沒有出征了,也有些手癢了。”
王彥章心中有些別扭,自己剛參軍頭一天,先是跟氏叔琮老將軍過招,這時徐懷玉這個軍中的傳奇人物也找自己過招,不由的王彥章心裏感到別扭,這都什麼事兒啊,我這一個十六歲的小兵今天是走了哪門子狗屎運,竟然要連續跟兩位成名大將過招。且不說勝負如何,首先這心理上就有些無法接受。
可處在現在這種形勢下,王彥章根本沒有拒絕的能力,他隻能舍命相陪了,不過這時他多了個心眼,道:“卑職武藝低微,卑職可不可以自己帶兵器?因為這校場中的兵器我用著不順手。”
他是想用自己的家傳兵器,最起碼可以不讓自己輸的太難看。
徐懷玉心中高興,笑道:“真沒想到你原來還是用的獨門兵器,這樣就更有意思了,當年龐師古龐將軍也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紀,用一把失傳多年的青龍戟跟我作戰,若不是我經驗豐富的話,恐怕就要敗在他手裏了。”
龐師古如今可是朱溫麾下的大將,論官職比徐懷玉還要高,是征伐淮南的招討使,王彥章實在也想不到當年龐師古也是徐懷玉的手下敗將,不由的對徐懷玉又高看了幾份。是以他更是堅定要用家傳的鐵槍與他對戰的想法。
王彥章道:“卑職武藝低微,本不敢跟徐都指揮使對陣,既然徐都指揮使要指點卑職武藝,卑職敢不奉陪?”
徐懷玉爽朗的大笑,道:“你小子倒是蠻對我的脾氣的,好,我們這就走,你用什麼兵器?難道我校場上還沒有你用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