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柔一動不動的任由藍其軒找來燙傷藥給她抹在右手背上。
嬌柔,你的手還是不能用力嗎?終於上完了藥,藍其軒放下她的手,目光卻沒有移開她的右手臂,眼神裏寫著內疚和憐惜。
室內突然靜得讓人心慌,白嬌柔隻是用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望著他,輕咬著唇,半晌後才低低地說了一句,不能用力。然後像是突然明白什麼似的,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說道,其軒,我不後悔,即使失去了這條手臂我也甘之如蝕。
藍其軒沒有再說什麼,眼神有些恍惚,思緒又回到了那年的那個下午。
那時他還在讀高三,白嬌柔上初三。在那天以前他們的關係並沒有現在那麼好,他對她的態度是淡然的,沒有任何柔情可言。
盡管他們的母親是好朋友,父親也是好朋友,從小到大白嬌柔都找著各種借口接近他,但是他總是一抹諷刺的笑,拒她於千裏之外。
他記得那個下午,那是白嬌柔十五歲生日,她要藍其軒給她買禮物,可是藍其軒不願意,她就一路跟隨著他,盡管他幾次讓她回去,她還是跟在他身後。
在過馬路時,一輛超速的車從側麵衝刺過來,藍其軒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道力量推開到一邊,下一秒,白嬌柔躺在了地上。鮮血從她的胳膊處流出來。
藍其軒在那一刻怔住了,看著躺在地上的白嬌柔,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從此將改變。
白嬌柔的右臂被振斷又接上,但是再也不能用力,每逢陰雨天還會疼痛,她在醫院住了半月,藍其軒每天去陪她,幫她抄筆記,幫她複習功課,不再對她嘲諷,不再對她冷漠,他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他還記得在醫院時對白嬌柔說的話,那是第一次用那種柔和的語氣對一個女孩子說話。
他說,嬌柔,以後我會把你當親妹妹般照顧,直到你找到幸福為止。那是他對她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警告。
後來他出國,她也跟著他一起出國,在國外,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真像親哥哥般那麼好,記得有一次在飯店吃飯,一個服務員不小心撞到了她的右臂,她叫了一聲疼,藍其軒就讓那服務員道歉賠償還因此失去了工作。可是剛才葉落不小心燙到了她的手,他卻狠不下心責備她。看見她睜大眼睛一臉錯愕的樣子,他竟心裏不忍。
其軒,白嬌柔怯怯的聲音把藍其軒的思緒拉了回來。慢慢地回到了現實。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很沒用。白嬌柔的語氣裏透著委屈和自責。眼神裏有著怯意。這倒不是完全裝出來的,她也有些害怕,怕藍其軒煩她,不再管她。盡管她相信他一諾千斤。但還是想再次得到保證。
藍其軒露出一抹微笑,安慰地說,怎麼會,我說過,我會照顧你,把你當成親妹妹。直到你找到幸福的一天。
白嬌柔聽到了他的保證,臉上綻開了一朵欣喜的花般。語帶撒嬌的道,我一輩子找不到幸福,你是不是一輩子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