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什麼？他問什麼我說什麼唄！”本來柳眉是打算兩句話氣死老頭的，不過看在龐炳的麵子上決定，還是先留著他吧。
人家剛才連她那麼過分的要求都決定考慮一下了，她要是做的太過分，不太好。
要是樹敵太多，回頭就沒法生存了。
“好，希望你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我不希望等會兒會出差錯！”
龐炳現在除了相信柳眉，他還能幹啥？人都帶來了，總歸是要見一見的。
“爸！我來看你了！”龐炳推開門，往桌子前看去，爺爺已經站不起來，但每次都會坐在桌子前喝茶。
“哦，阿炳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然而這次龐老爺子是在床上，他起來已經費勁了。
“這不是帶了個人來給爺爺看看嘛，早一點過來，爺爺就可以早高興！”
龐炳從進屋之後，說話語氣就不一樣了，這是麵對親人的樣子，柳眉聽的入神，她和家裏那幾個，還從來沒有這樣說過話。
目前為止，讓她可以放下心防說話的人幾乎沒有。
曾經的廖翊希算一個，現在的柳衛乾也算一個，大部分時候，她都是披著一身戰甲，有一種誰來和誰打一架的感覺。
“帶誰來看我啊？”龐老爺子抬頭，看到柳眉的瞬間就呆住了。
柳眉的樣子和她母親長得很像，再加上她現在年輕，簡直和她母親剛離開家的時候一模一樣。
“念念，是你回來看爸爸了嗎？”龐老爺子在兩個小輩麵前流下了清淚。
這個行將朽木的老人，已經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為了，他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進了火坑。
“爸，她不是姑姑，她是姑姑的女兒，柳眉，你看她現在這麼大了，姑姑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龐炳忙著介紹柳眉。
沒看到他說在天之靈的時候，龐老爺子哭的更凶了，是啊！他的女兒早就死了。
在那個狼窩裏，連十年都沒熬過去。
“來，柳眉，你走近一點，讓爺爺好好看看你！”龐炳沒敢伸手拉柳眉，而是比劃著讓她前進。
好在柳眉剛才已經決定配合他了，這會兒也是很聽話的。
順從的往前走了兩步，讓龐老爺子看清楚一點。
“好好好，孩子。這些年我們都沒有去看你，你不要怪外公，實在是外公不知道怎麼麵對你！”
“當年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你媽媽在那之前給我發信息，讓我給她主持公道，可我忙著工作，根本沒來得及回，等我有時間的時候，她已經……”
龐老爺子是滿心的後悔，人越老，越明白親人的可貴，他親手斷送了自己女兒的一聲，怎麼可能不後悔。
然而已經沒用了，龐念念不會知道他的老父親當年並不是不管她，而是還沒來得及管，就沒機會了。
“都已經這麼多年了，節哀吧！”柳眉幹巴巴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再多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突然發現自己說什麼都不對，原諒？她做不到，不原諒？好像也有點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