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
廣場寂靜,落針可聞。
這一個冷冷的聲音劃破長空,帶著難以言表的孤寂,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耳中。
眾人臉色一凝,連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頓時嚇得連連後退。
隻見一個上身赤/裸的青年男子,皮膚漆黑如墨,披頭散發,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的死神!
這還不算可怕,更可怕的是,他背上背著一口詭異的黑色銅棺!
銅棺巨大,黑紋遍布,上刻無數古怪圖畫,神秘無比,仿佛散發陰森的恐怖氣息。
天空霞光萬道,金芒璀璨,把大地都染成了金色,卻始終照不亮這詭異的銅棺和漆黑皮膚的青年男子。
他們像是被某種東西籠罩著一般,和這片天地隔絕開來。
眾人無不後退,給青年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自古以來,棺材便是厄運、倒黴的象征,修者最在意氣運,哪敢接近這種東西?
更何況,這棺材不是車拉的,而是人背著的!
這人,極為古怪!這棺,也極為古怪!這其中到底有多少因果還不可知,沾不得!
而在眾人觀察辜雀的同時,辜雀的目光卻透過黑發縫隙,死死盯著三丈祭壇之上那道金色的身影!
神族太子軒轅辰,我辜雀終於又看到你了!
辜雀身影緊繃,死死壓製住心頭的殺意,又不禁想起了在誅靈山下,軒轅辰手持染血金槍,披頭散發猙獰狂笑的模樣!
如今三年已過,他身影依舊高大,依舊器宇軒昂,隻是把那份猙獰掩蓋在了虛偽的溫和之下。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臉色沉靜,沒有一絲表情,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他走的不快,但卻很穩!
他來此,不是為了報仇,他必須要忍!
他知道,從此刻開始,任何一個失誤,都可能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周圍數萬修者圍觀,城樓神族強者俯視,壓力如海浪一般席卷而來,辜雀沒有驚慌。
他深深明白,在這種環境之下,自己如果能夠保持平靜,一股氣勢自然生出,可震懾他人。
黎叔眉頭緊皺,驚異道:“此人頭部以下,膚若浸墨,通體漆黑,是中了毒還是先天缺陷?小姐,你能看出來嗎?”
布衣女子看著青年,如海一般的瞳孔忽然泛起一片藍光,其中仿佛有星辰環繞,像是兩個漩渦,吸納著整個世界。
她緩緩道:“不是毒,也不是先天缺陷,是詛咒!一種極為恐怖的詛咒!”
“這是詛咒?笑話!”
黎叔還來得及開口,一個清脆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一個身穿鵝黃長裙的明媚女子麵帶冷笑,雙眼微眯,不屑道:“這人身如浸墨,周圍黑氣環繞,什麼人的詛咒之術能如此強大?”
布衣女子並無意外之色,隻是淡淡道:“輕靈郡主不相信我的話?我說過施展詛咒的...是人了麼?”
“不是人難道還能是神?你...”說到這裏,軒轅輕靈臉色一變,不禁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是軒轅輕靈?”
布衣女子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貪玩五日沒有回宮,長兄父母都找急了吧?所以現在連城樓都不敢上,隻得混在人群之中看太子加冕。”
軒轅輕靈雙眸瞪得老大,俏臉一紅,不禁結巴起來:“你、你...我的事你怎麼知道?”
“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不要懷疑我的眼睛。”
她雙眸深邃,神色漠然,看著背棺而行的青年,不再言語。而軒轅輕靈,則是眉頭緊皺,不斷打量著布衣女子。
黎叔喃喃道:“這青年,莫非和軒轅辰有仇?竟在他加封大典之時背棺而來,破壞氣運。”
布衣女子淡淡道:“無論如何,無法善了!”
在眾人的目光下,背棺人一步一步,緩緩靠近祭壇,仿佛絲毫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
若是真讓棺材上了祭壇,那神族太子的氣運恐怕就真沒了。
天宮城樓之上,神族巨頭們對望一眼,眼中神光湛湛,仿佛在交流著什麼。
下一刻,一聲暴喝已然傳來:“站住!”
伴隨著聲音,一個偉岸的身影忽然自城樓飛下,幾個呼吸之間跨越百丈距離,穩穩站在了辜雀身前。
他身披黃金鎧甲,頭戴血紅神盔,手持一杆丈二金槍,身影筆直如劍,全身氣勢如潮。那淩厲的眼神閃著寒光,一看便知是從屍山血海裏走出的強者!
此人一出,四下眾人頓時一陣騷動,紛紛驚歎出聲。
“軒轅戰!”
“神族將軍軒轅戰!竟然是他親自出馬!”
“事關太子氣運,當然容不得絲毫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