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而出,驚天動地,元氣凝成劍芒,崩潰一方天地。
黃衣少年根本沒有看身後的場景,隻是緩緩朝前走著,步伐輕盈,不緊不慢,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一般。
剛才囑咐他不要過去的極為輪回修者,臉色青黑,跟吃了屎一樣,連忙低著頭跑路。
實在太丟人,而那一劍,也實在太強了。
那一劍斬出的瞬間,眾人幾乎都站不穩身體,仿佛有無形的劍芒在空中穿刺,隨時都要貫穿自己一般。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隻覺有一股熱血忽然從丹田燃起,刹那間激蕩全身,直衝頭頂。
實在太震撼了,在這一劍麵前,仿佛所有的生命都顯得那麼渺小,那通天真人的戮仙劍芒是顯得那麼可笑。
黑白雙環叮當作響,似乎很歡快一般,套進了辜雀的手腕,心念一動,銅棺也跟著進來。
他撫摸著黑白雙環,感受著這股熟悉的冰涼,心中卻反而踏實了。
緩緩轉身,朝那天地的盡頭看去,隻見黃衣青年正信步朝前走著,那風沙漫天之中,他瘦小的背影竟然是那麼偉岸。
良久之後,眾人才緩過神來,不禁議論起來。
“此人是誰?天下竟有如此劍法!”
“神階嗎?不!神君?”
“不!不知道!無法估量!超越了我們的認知!”
一聲聲歎息傳出,似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矮了一截,有年邁的強者唉聲歎氣,暗歎自己終生也無法望其項背。
修九臉色陰沉,也不禁咬牙道:“好精妙的劍法!此人到底是誰?”
夏無徹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如此劍法,還能是誰?”
四下眾人頓時一愣,不禁止住呼吸,韓秋淡淡道:“當年的神都學院院長,名震神魔大陸的劍道之神——絕夏!”
這兩個字仿佛有無邊的魔力,頓時令所有人身影齊震,目光也變得無比崇敬。
更有用劍的修者直接拔出長劍,倒插於地,以劍客最高的方式,向這位劍道上無法翻越的高峰致敬。
絕夏這個名字,恐怕神魔大陸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至各大皇朝帝王、聖山之主,下至販夫走卒、街頭混混,都以其為榜樣,為偶像。
因為他的出生和大多人類似,出生於玄州一個普通的山村,和大多孩子一樣過著貧苦的生活。但在割草幹活之中,修得一身本領,以強絕的實力,考入神都學院成為學生。
因為不服老師管教被逐出學院,三十年不見蹤影,隻知道那天虛空彩霞漫天,驚雷不斷,後來才傳出,以為強大的劍客已然成神!
於是大陸之中開始流傳起這樣一個名字,絕夏,他出現在天下八州各地,留下無數的傳說。出任神都學院的院長,孤身一人與神族談判,簽下二者不互相幹預之條約。
天下所有劍修,無不視其為神,甚至很多著名的劍法,都是絕夏年輕時候自創留下來的。
這個傳說流傳了數百年,誰也不敢相信,這個黃衣翩翩的青澀少年,竟然就是那至高無上的劍神。
“師傅!我不走了!”
一個身穿武服、手提長劍的青年忽然對他旁邊的中年男子說道:“我不走了!我要留下來!”
他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地,眼中透著熊熊的烈火,咬牙道:“我必須要在這裏!在這裏,想起他的風采,我才能時刻清醒,才會知道自己在劍道的路上,才剛剛開始!”
“我也不走了!”
“我也不走!至少十年之內不走了!”
一個個劍修大吼而出,都是年輕的麵孔,他們有夢想,有信仰,並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他們值得尊敬!
辜雀低低一歎,自己何嚐沒有夢想?自己何嚐不想走到那刀道巔峰去看看?隻是現實太壓迫人,有太多事情要去做,專心修煉對於自己來說,隻是一個奢侈的夢而已。
或許在冰洛醒來之後,自己可以和她們一起修煉,一起雲遊世界。去西州感受另一種文明,去火海看那滔滔岩漿,去懸空六島,去無盡森林,去感受大地的魅力......
但每念及此,心中反而痛苦,因為實在遙遠,所以辜雀從來不想這些。
他寧願自己容易滿足,和天眼虎的一句話玩笑便能獲得開心,和溯雪的一次牽手,便能得到滿足。
這未必不是一種更加輕鬆的生活狀態,當你覺得生活太艱難,你自然要學會苦中作樂。
神如此,凡人也該如此。
他看著旁邊的溯雪和韓秋,不禁輕輕一笑,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慢著!我看韓秋幹什麼?草!老子和她又沒有什麼曖昧關係,真是的!
白色的光柱不知何時已然消失,煙塵很快被狂風吹散,露出的是那破碎的不堪的大地,但很快,這裏又將有另一番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