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休和夏無徹走了,辜雀反而誕生一種慷慨赴死的激昂,這種力量來自於哪裏,他並不清楚。
人生本就是矛盾的,情緒本就是無法控製的。
他大步朝前,溯雪和韓秋緊隨其後,周圍的仿佛已然被之前的大戰夷為平地,一個個大坑滿布,一道道裂縫交錯,路並不好走。
人生又有哪條路好走?但隻要堅持過去了,曾經的苦痛終究會成為你最大的談資。
繼續朝前,前方已然無路,蝙蝠的屍體堆滿了大地,散發著濃濃的惡臭,猩紅的鮮血化作河流,緩緩朝魔城深處而去。其上死氣蕩漾,讓人絕望的同時,又能感受到那一絲絲生機。
天地本就是這麼奇怪,當死亡到達極致,終究會出現生機。
而辜雀離死,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這種生死關頭,天眼虎也沒有了平時的矯情,地上無路,辜雀便坐在他背上,朝那城中飛去。
雖然站的很高,但視線依舊看不到魔城深處的情況,前方魔氣縱橫,像是封鎖了空間一般。
幾人神經早已繃緊,不斷注視著四周,但四周除了頹圮的房屋和滿地屍體,隻有那流淌的血水。
惡臭極難忍受,但眾人依舊沒有用元氣封住嗅覺,因為靈識這個東西無法形容,封住嗅覺甚至都可能影響人的敏感。
這座城池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到處都散發著腐朽的氣息,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在那房頂之處,牆縫之間,卻竟然長出了一根根雜草。
枯黃而幹瘦,不知道要有多麼頑強的生命力,才能在這種地方生長。
萬事都沒有絕對,有草,便有生機!
於是辜雀等人繼續前行,後土的氣息也越來越近,他們終於看到了前方的場景。
那是一座雄偉壯麗的宮殿,繁複精致的雕紋仿佛已被寒風腐蝕的不成樣子,本該是五顏六色的勾簷,在時間的沉澱後,也成了那深邃的黑色。
高達百丈,巨柱如象,還未臨近,那一股股撲麵而來的氣勢已然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想必無論是誰,在這麼宏偉的建築麵前,都會不自禁誕生一種渺小之感吧!
崢嶸的建築,如劍一般的勾簷,如刀一般的麗瓦,深邃的黑色,湧動的魔氣,無一不證明著這宮殿的神秘和浩大。
進,或者不進,已然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
天眼虎皺眉道:“這就是傳說中那古老的神宮?”
韓秋的身影從身後傳來:“沒錯!這便是當年蝠族的神宮,我在家中古籍上看到過畫像。當年這神宮已被先祖不朽一劍化為齏粉,想不到竟然是重建了。”
溯雪秀眉微微皺起,輕聲道:“我感受到一股澎湃的魔氣,這神宮恐怕並不是實物。”
辜雀詫異道:“不是實物?你的意思是,這是元氣所化?”
溯雪搖頭,緩緩道:“不知道,有點和《紫虛道經》之中的無中生有之術類似,但不一定是元氣。”
“眼光不錯,不愧是先天道韻之體。”
溯雪一笑,剛要說話,忽然又頓時呆住,剛才那個聲音......似乎不是辜雀的......
辜雀等人已然變色,豁然左側一望,隻見魔氣澎湃,不斷湧動,竟然讓出了一條路來。
那路的盡頭,一個單薄瘦小的身影緩緩走來,像是閑庭信步一般,一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一邊緩步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