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辛醜,宜嫁娶,宜出行。
陽光明媚,惠風和暢。
整個玉虛宮都沉浸在一片喜慶之中,處處張燈結彩,放眼一片皆紅。
賓客齊至,高朋滿座,交泰殿中,已是喧囂不堪。
顧南風大口吃著異果,他當然隻能坐在角落處,哪怕他是正陽子的家弟。
前麵兩排都是各方豪雄,再往上則是玉虛宮的長老級別人物,都是玉虛宮的高層,那股氣勢自然強大,但此刻是完全收斂了。
七皇子贏風的臉色並不好看,他總是往外看,總是希望看到自己期望看到的那個人。
他皺著眉,忽然站起身來,朝顧南風走去,沉聲道:“古兄呢?那個那劍的呢?”
顧南風一愣,擦了擦嘴,笑道:“以他們的身份,哪裏進得來。”
贏風搖頭道:“外麵沒有,我看過了。他們是不是出事了?昨天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元氣波動,就來自於他們離開的那個方向,而今日,他們說的那個女人和那個道士都沒來!”
“觀察的挺仔細啊!”
顧南風瞟了周圍一眼,緩緩道:“辜雀已然伏誅,寧丁正被我家兄關著呢!”
“哦.....什麼!”
贏風臉色豁然一變,驚道:“你說他是辜雀?他死了?”
“你!”
顧南風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拉了下來,急道:“你要搞得人盡皆知啊!”
贏風冷冷一笑,忽然端起茶幾上的酒杯,一口飲盡,笑道:“辜雀!竟然是辜雀!嗬!難怪說為我贏都流過血!”
顧南風道:“是他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錯!反而不奇怪了!”
贏風道:“我聽說過這個人,不止聽別人說過,聽父皇也說過!以厄運之死對峙神族,因兄弟被殺而斬敵頭顱,點上魂燭。逃到贏都,又在屍族和毒獸大潮之中活了下來。玄州蒼龍出世,他更是召喚蒼穹之光,奪得龍丹,據說最近又去地州萬裏大峽穀走了一遭!”
說到這裏,他眼中已有光,冷笑道:“威名赫赫,如雷貫耳,也隻有他才敢上這玉虛宮惹事了!”
顧南風擺了擺手,直接道:“死都死了有什麼好說的。”
贏風眯眼道:“嗬!神族沒能殺了他,毒獸屍兵血海沒能殺了他,甚至連玄州大戰和萬裏大峽穀都活了下來,偏偏被玉虛宮的幾個嘍囉殺了?騙鬼去吧!”
他說著話,又不禁笑了出來,淡淡道:“我倒要看看,這個人們口中名震大陸的狂徒,又會給玉虛宮帶來什麼。”
他信步走回原坐,端起一杯酒,一口飲盡,隻覺胸中熱血沸騰。
而就在此時,一聲高喊忽然傳出:“吉時已到,新郎新娘入殿!”
於是辜雀走了出來,他的臉上風輕雲淡,沒有一絲緊張。
若是以前,他一定做不到這麼好,但他現在卻從容不迫。
他抬起頭,便看到了從對麵側房走出來的溯雪。
兩個人就這麼朝著中央的大廳走去,大廳上是紅毯,也有花童。
溯雪身材婀娜,頭上披著蓋頭,看不到她的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辜雀知道,她今天一定會很美。
兩人在無數人的見證下,緩緩朝對方走去,慢慢靠近,然後並排站著。
辜雀已然能感受到她的體溫。
而溯雪,則是緊咬牙腮!
她不知道辜雀還在不在,或許一定在!以他的個性,不死心是不會走的!
他從來會堅持到最後一刻,他從來不會輕易放棄一件事,或者一個人。
她鼻頭忽然一酸,差點要流出淚來,因為她無法想象,一個人看著自己所愛的人與其他人拜堂,那是什麼感受。
而這種感受,辜雀想必正承受著。
她心如刀絞,隻因辜雀承受的痛苦,亦是她的痛苦。
她恨不得離開掀起蓋頭,把一切的事都說清楚,但她不能。非但不能,她更怕辜雀出*人。
“一拜天地!”
高喊聲傳來,她緩緩跪下,磕下頭去。
磕下頭去的同時,她覺得已然失去了自己。
“二拜高堂!”
高堂是天虛子的兩位師弟,天乾子和天坤子,兩大命劫之境的高手。
溯雪擔心辜雀救自己的同時,心中忽然又誕生了另外一個想法,他為什麼不救自己?他是不是也認為自己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