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被枯萎,死氣成液,牧魂人勘破生死,成就鬼君之尊。
他全身都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死氣,黑光衝霄,身體不斷扭曲,終於化作了一個身穿黑袍的偉岸身影。
臉色依舊蒼白,麵如刀削斧鑿,瞳孔深邃,藍光偶射,全身散發著一股驚天動地的力量,如滔滔怒水般湧將開來。
“死亡,不過如此,一切終於修得正果。”
他苦歎一聲,朝辜雀望去,對著他深深鞠躬三次,慨然道:“辜雀,雖然我們最初結仇相識,但如果沒有你,我牧魂人也不可能會有今天!”
他沉聲道:“萬年過去,滄海桑田,我牧魂人甚至已然忘了自己的名字,天地茫茫,也早無親友。世界劇變在即,我見證你成長之路,此生別無他求,但求跟隨於你,做足前先鋒,隨你征戰天下,萬死不悔!”
聲音振聾發聵,傳遍天地,四周死液密集,猶如淋漓大雨,辜雀愣了很久。
又思索了很久,才緩緩搖頭道:“你乃鬼君之尊,通天徹地,我區區命劫,有什麼資格做你主人?言重了。”
牧魂人大聲道:“我的眼光不至於這麼短淺,就憑這幾年所見所聞,你辜雀必成千古之人傑,我隻想見證一個偉大靈魂的誕生,跟著你一起名垂青史。”
辜雀笑道:“真的言重了,我不過一個掙紮在生死線上的屌絲而已,至今仍被神族通緝,至今無法救活自己的妻子,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優秀。”
牧魂人跪地而下,抱拳道:“萬死無悔,請主人成全,收留我這舉世無親的孤魂野鬼。”
辜雀剛要說話,韓秋直接一把拉住他,對著牧魂人淡淡道:“可以,對蒼穹發誓效忠吧!”
“不是,韓秋......”
辜雀話說到一半,韓秋卻直接一眼把他瞪了回去,咬牙道:“別插嘴!”
辜雀訕訕一笑,不敢說話。
而牧魂人已然跪地大呼:“我牧魂人,以最虔誠的靈魂向蒼穹發誓,終身追隨辜雀,忠心不二,萬死不悔。若違此誓,必墮入輪回苦獄,受大千萬劫襲身、無窮無盡之苦。”
此話一出,蒼穹頓時響起一聲聲轟鳴,牧魂人體內像是冒出一團團黑光飄蕩而上,整個天地都像是在呼應一般,修者發誓,並不是說說而已。
誰都想不到牧魂人竟然真的如此果斷,直接發下毒誓,以表其忠。
眾神君麵麵相覷,或冷笑,或歎息,但卻沒有一個人佩服。
一個和他們同級別的存在,去向一個命劫之境的年輕人效忠,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們甚至不願承認牧魂人的鬼君地位。
但事實上,這一切誰又可以否定?
辜雀這才深深歎了口氣,臉色也終於變得鄭重起來,沉聲道:“好!你既然對我如此信任,我辜雀也必不負你一片丹心!不敢說什麼征戰天下,但至少可以遺世獨立。”
“謝主人!”
牧魂人一聲大喝,終於起身,化作一縷黑煙飄蕩,穩穩站在了辜雀背後。
兩人的位置形成一種微妙的關係,誰又知道,這兩人最終會走到哪一步呢?
辜雀沒有想過,他沒有想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定位,他從來沒有立場,他的立場隻有自己。
朝韓秋看去,苦苦一笑,沒有說話。他知道,韓秋也是為自己好,隻是她總是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讓人實在擔心啊。
死液依舊擠滿天空,淋漓的大雨一直在下,大地已是黑水滾滾,恐怖的死氣積攢,若非神寶護體,眾人恐怕命都保不住。
絕夏趁著臉看著四周死液,不禁沉聲道:“這樣下去就算是神寶也撐不住,走吧!去山脈的另一端,這個世界,恐怕也隻有那裏沒有死液了!”
瑪姬變色道:“可是......那東西在那裏,以我們的修為尚且難以抵擋,他們若去,恐怕連骨頭都剩不下來。”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神君修者對視一眼,不禁吞了吞口水,心頭已然有些慌了。
雖然不知道絕夏他們在說什麼,但能把他們兩人直接從山脈另一端打穿過來的存在,想必自己等人也是惹不起的。
絕夏冷冷笑道:“在這裏必死無疑,在那邊九死一生,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談安全,走吧!”
他說著話,身影拔地而起,直朝前方山脈而去。
瑪姬輕輕一歎,搖頭緊隨其後,而眾天使也沒得選擇,無奈跟上。
黑白雙環輕輕顫鳴,直接脫離了念燈仙子的手腕,朝辜雀極速飛來。
這兩個小東西,終究還是念著自己的,辜雀一笑,對著它們伸出上手,手腕一涼,它們已然自己套上。
韓秋淡淡道:“走吧!我已經看到了,那邊有一個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