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喜子道君受人尊重,並非偶然,雖然他自詡道君,但所謂的天尊,又有誰能比得過他?
這就是一個強者、一個智者、一個問道者所具備的胸襟和格局,洞喜子的路,還遠遠未到盡頭。
辜雀對著他的方向,深深鞠躬三次,以表達自己對洞喜子道君的感激和欽佩。
該走的人都走了,除了罪孽森林一眾之外,也隻有神族和黃州的強者了。
軒轅輕靈把神族眾位強者安頓了下來,溯雪也把黃州的強者安頓了下來,這些事平時都是媚君在處理,但此刻的媚君,應該休息了。
她早已疲倦不堪了。
日已落,殘霞漫天,空如潑血。
夜已深,星辰密布,夜風吹拂。
神雀山的確已然完全變了,一座座碉樓聳立,一條條大街縱橫,這已然是名副其實的山城,無數的罪獸穴居於此,也並未感到異樣。
隻因這些房子大小不一,本就不是為了人族而設計的。
媚君把這裏打造成了天下第一獸城!
高達三四十丈的房屋,足以讓翼龍天馬活得很好,可以讓很多罪獸安定。
辜雀走遍了神雀山,不得不為這龐大的工程而震撼,據烏先生所說,整個神雀山綿延數百裏,神州、魔域、罪孽森林三地的資源從未間斷的供應,單單是工程師和陣法師,神族就支援了六千多個過來。最高的時候,達到四百多萬人參與建造。
如此恐怖的數量,如此取之不盡的資源,建造了足足三十多年,才有了如今這綿延數百裏的偉大城池。
這規模,是神州神都的六倍!
神雀山,已然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大城。
隻是這一座大城,沒有商業,沒有農業,沒有一切,隻有居住的罪獸而已。
這當然不行!但要把這裏發展成天下最繁榮的城市之一,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一個文明的發展,絕不是那麼輕鬆,那麼簡單可以搞定。
為了修建這個城市,工程師們每天都在征求各族罪獸的意見,這才達到如今這種各方都滿意的程度。但法律呢?
罪獸們需要什麼法律?它們從來不會有法律意識,也沒有那個智力,怎麼去管理它們,怎麼去幫它們建立文明?這實在太難了。
“月明星稀,有風東來,雀尊飲否?”
黃麟和黃尚這父子兩人並肩而立,正站在龍雀台上,俯瞰著整個罪孽森林。
辜雀笑著走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如今的黃州之主,已然是當年的太子黃麟,他的確有這個本事和格局,而黃尚也的確老了。
不知不覺,該變的都變了,當年那些個參加聖地會武的青年高手,那些意氣風發的少年,都真正走上了曆史的舞台。
昆侖聖山玉虛宮,離火聖山離火宮,玄州神朝,地州神朝,黃州神朝,神族,這些大勢力的巨頭都成了年輕一代了。據說在兩年多前,玉屏聖山碧遊宮山主公孫無也當上了宮主,西州天主聖山光明聖教,查爾斯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教皇,而傑克迪亞則是成為了騎士團大元帥和鬥神。
是的,兩人已然成神了。
除了東州贏霸野心不死和神女宮後繼無人之外,似乎神魔大陸的勢力都已經被當年那一批年輕人領導。
回首過往,再看今朝,你會發現一切變得很快,一批人老去,一批人登台。
曆史如車輪般滾動,但是魔族的聖子鬼卞卻已經消失了三十多年。
這個當年桀驁的年輕人,是否被車輪徹底碾死了?
“多麼偉大的一片土地啊!”
黃尚由衷歎道:“茂盛的林木,無數的資源,不可勝數的生命,遼闊的平原和山脈,一年四季分明的變化。罪孽森林的確是一片偉大的土地,可惜我黃州沒有這麼肥沃的土壤。”
辜雀一笑,緩緩道:“任何一片土地,都可以孕育出偉大的靈魂,黃州土地貧瘠,多災多難,這也讓黃州人自古堅韌不拔,大義凜然,能吃苦,能受罪,有信仰,有熱血。正所謂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黃州同胞堪當偉大二字。”
聽到此話,黃尚身影一震,不禁肅然抱拳,深鞠而下,沉聲道:“黃尚替黃州百姓,謝雀尊抬愛。”
辜雀道:“清濁自辨,神靈明鑒,而神明,又在於生命的心中。無數年來,黃州大地,抗擊火海而不敗,早已說明了一切。那偉岸的五行山,便是所有不朽功績的見證。”
一席話也並非是拍馬屁,辜雀現在也不需要再拍馬屁,黃麟父子感慨萬千,酒又忍不住幾杯下肚。
抬眼朝四周看去,天有星辰,地有清風,天地上下,一碧萬頃。
秋殺未至,時代驚變依舊在眾人的眼皮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