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虛空漆黑一片,四周無聲,寂寥寒冷,辜雀並未多做停留。
因為輕靈和媚君還需要時間去感悟,去沉澱道心,去鋪設自己的路,不適宜被打擾。
自己來到這裏,也隻是泄思念之情,與她們見一麵而已。
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哪怕現在已沒了心情。
的確沒了心情,知道蒼穹的本質之後,道心受到極大影響,做任何一件事都感覺沒有意義,都像是那麼可笑。
他現在還沒有辦法調整心態,哪怕他知道該怎麼做。
要是溯雪醒來就好了,她最了解自己,總是在自己最困惑最低落的時候,能溫暖到自己。
極速飛往昆侖聖山,速度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很快便看到了那壯闊如城池、綿延如驚浪、匍匐如巨龍一般的昆侖聖山。
第一次來到這裏之時,也是溯雪出事。
往事曆曆在目,他忽然感慨萬千,隻覺人生如戲,輕輕道:“天眼虎、顧南風、義勇,來昆侖聖山一聚。”
聲音並不大,但卻順著天道的軌跡,直接傳到了三人的耳中。
三人同時往這邊而來,而辜雀已經穩穩落在了玉虛宮前。
今時不同往日,他名震天下已久,到處都是雕像畫像,幾乎無人不識。所以來到玉虛宮,不但沒人攔著他,反而一個個目中閃著崇拜的光芒。
大步走了進去,也經過了當年和溯雪拜堂的地方,他已然感受到了天虛子和韓秋的氣息。
“辜雀,你來了。”
天虛子輕歎一聲,自從溯雪出事之後,他便主持昆侖聖山玉虛宮大局,功力也達到了神君巔峰之境。
隻是幾十年過去,天虛子也像是老了不少。
辜雀抱了抱拳,道:“洞喜子道君還沒回來嗎?”
天虛子笑道:“師尊雲遊四海,尚未回山。”
辜雀道:“知音難求,洞喜子道君想必正和泥人前輩論道下棋,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天虛子點了點頭,把手中的香插進了香壇之中,朝著雕像深深鞠躬三次,閉眼呢喃著莫名的咒語。
屋中很安靜,安靜得有些令人壓抑,雕像猙獰,赫然便是天道子。
辜雀輕輕退了出去,不再打擾天虛子,走出房間,外麵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碧空如洗,但壓抑的感覺依舊沒有得到好轉。
廣場中央,韓秋正站在那裏,隻是靜靜站在,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
辜雀看著她,她也看著辜雀,這一切,像是隔了很久。
他媽的!總有一種要輸掉的感覺!
辜雀閉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氣,蒼穹的真相,對道心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他現在幾乎任何時候,都有一種人生的劇情已經到了盡頭,無論之前多麼精彩,都要付之一炬的感覺。
緩步走了過去,走到了韓秋的麵前。
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臉上的紅痣,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裏。
她沒有反抗,沒有任何動作。
她的身體很輕柔,也很纖細,誰也看不出這具身體裏竟蘊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韓秋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是靠在辜雀肩頭,輕輕道:“怎麼了?”
辜雀抱著她,道:“你看出來不對了?”
韓秋道:“我的眼睛很好用。”
“我知道的。”
的確知道的,這句話已經聽了很多次了,每一次都覺得很溫暖。
辜雀拉起韓秋的手,道:“走一走吧,跟你說說話。”
韓秋點了點頭,輕輕挽上了辜雀的手臂。
辜雀輕笑道:“今天怎麼這麼乖?”
韓秋看了辜雀一眼,道:“我不懂這些,但我已經做的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