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辜雀大手揮出,無盡的混沌之光消失,一柄古樸的長刀終於露了出來。
它通體為灰色,微微偏黑,其表不平,坑窪遍布,裂痕交錯,似乎瞬間便要坍塌一般。
沒有任何光滑,像是隻是刀胎一般,形狀也並不好看。
但辜雀沒有沮喪,反而很滿意地道:“渾然天成,了無痕跡,這的確是一把好刀,但少了勢,少了靈,那才是刀的神魂所在。”
他看向斬君刀,笑道:“你當然不會認為這柄刀可以與你相提並論,但它還未完工。”
“刀承其勢,我造天地之刀,勢則來自於民。”
他仰天長嘯,大吼道:“天下萬民共鑒,請賜予此刀萬民宏願!”
聲音驚破天地,傳遍寰宇,如天雷炸響,引得大地顫抖。
於是無量界、修羅界、無間世界、五行之海、神魔大陸無數的百姓生靈全部怒吼出聲,意誌在瞬間全部轉移到辜雀這邊,形成一股恐怖的怒海洪流席卷而來。
世界仿佛都在轟鳴,萬民的意誌全部加持在這石刀之上,令它不停崩碎,又不停重聚,這一瞬間也不知道輪回了多少次,直到把萬民的宏願全部吞噬。
於是,一股可以掀翻山河的威壓轟然席卷開來,古樸無華,大氣磅礴的石刀依舊如剛才那般,但是卻有了一股似乎不可阻擋的氣勢。
辜雀猛然站起,一把握住石刀,隻覺像是握住了世界一般,幾乎都提不起來。
他全身肌肉暴漲,血脈僨張,用盡全力握住這一柄石刀,大吼道:“天道為何?萬民宏願也!世界可無蒼天,可無後土,可無時空,可無日月,但卻不可無靈。無靈,不成世界也!”
“奈何你等堂堂聖器,天道意誌之體現,卻不知道這等道理,所以我說你們都錯了。”
“你們以為你們的力量來自於天道,實則卻來自於萬民,自你們誕生以來,天道可曾寄予你們力量?”
“玲瓏時空塔,在東州贏都,受萬民膜拜無數年,無論酷暑寒冬,三九三伏,日夜香火從來不斷。”
“陰陽日月台,在歲月島上,同樣是受歲月島無數百姓膜拜敬仰,恨不得剖肝以奉。”
“混沌弓,受精靈一族亙古溫養,為信仰之器。”
“斬君刀,位於魔域大地之下,吮吸著土地的營養。”
“你們哪個不是受恩於萬民?你們何時見天道護佑你們?無數萬年,還分不清誰是你們真正的主人嗎?”
辜雀怒發衝冠,眼中殺意畢露,厲吼道:“今日,我辜雀以天下各界大地造刀,以萬民宏願為刀魂,便是要告訴你們,什麼才是真正的聖器,什麼才是真正的天下之刀!”
他說完話,大怒道:“天下萬民,與我辜雀通心於刀,殺聖器,斬天道,破這殺伐之器!”
聲音驚破九霄,天下各界萬民同時大吼道:“殺聖器!斬天道!”
於是浩蕩之力湧向而出,辜雀提著那一柄古老的石刀,驟然斬了下去。
一器破萬法,一刀斬天地,天空之上,那密密麻麻無數的長刀在瞬間化作齏粉。
沒有刀芒,爆裂無聲。
一切都在消逝,唯有斬君刀鏗鏘而鳴,散發出了全身的芒氣,與石刀重重撞擊。
鏗鏘之聲傳遍各界,萬民皆口中吐血,而那血紅的斬君刀,卻直接斷成了兩截,深深插進了大地。
長風吹過,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
辜雀感受到手中的刀在變化,它依舊古樸無華,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沒有一點光澤,但卻的確變化了。
辜雀道:“明白了麼?萬民宏願,就是天地意誌,當他們把力量賦予了我,你還算什麼?”
“你已不是聖器了,從此,天下再無斬君刀。”
“因為天道之力、萬民宏願、世界意誌,已然盡歸於石刀。”
“聖器易位了,從此以後,石刀,為天下七大聖器之一!”
聲音傳遍大地,斬君刀散發著淡淡的光輝,終於消失在了天地之間,而那光輝則飄然而上,融進了石刀之中。
聖威,出現了。
石刀,已然成了真正的聖器。
“人造聖器,千古未有。”
“時代變了。”
“不,是終究有這麼一個人,悟通了聖器的本質。”
“聖器隻是人心的期冀,是萬民的宏願罷了。”
一個個不朽歎息出聲,而辜雀緩緩抬起了手中的石刀,指向前方三大聖器,傲然道:“可敢一戰?”
聲音發出,天地寂靜,萬物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