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浩然歸來,閑庭信步,睥睨諸雄,其君臨天下之姿,震懾在場眾人。
於是眾人也沒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便隻是靜靜站在原地,朝天空望去。
天空大戰如火如荼,雷霆億萬道,縱橫方圓千萬裏,星河崩潰,虛空斷裂,若不是戰船護佑,恐怕神雀盟都要頃刻毀滅。
辜雀的眼神深邃無比,他雖然對冰洛很有信心,知道冰洛不會打無把握的仗,但心頭依舊忍不住擔心。
畢竟對方是諸天空相巔峰的雷靈族人,境界有差距,種族天賦更有差距,要保證不敗都很難,更別說打敗對方。
而這卻又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生死決鬥,兩個人隻能活下一人來。
長空斷碎,目光已然是看不到上方情景,但通過神識,卻能把一切盡收心底。
大戰早已白熱化,雷澤早已化作一道閃靈,激射在天地之間,每一次穿梭都帶著無數萬道天雷。每一道天雷都粗如山嶽,輕易擊碎時空秩序,那一道道規則也伴隨著雷電縱橫,將整個星空都化作修羅煉獄。
而冰洛依舊是白衣飄飄,黑白雙環化作兩個太陽,懸在她的雙肩,散發著一道道殺伐之光。
她手持泣血刀,隨意一揮便斬出一道血色的刀芒,刀芒攜帶著無與倫比的殺氣,更有無數道規則附之於上,凝練成天地最可怕的毀滅之光。
一道刀芒,可斬破一道雷霆,而雷霆無數,冰洛的速度也快到極致。
隻是二者的力量終究還是有很大差距,她顯然已經達到承受的極限,甚至嘴角開始溢血。
但四周的天莫名在變黑。
星空本就是黑的,隻是被淡淡的星辰之光照亮,但此刻星辰之光都像被某種東西掩蓋一般,整個星空愈發深邃和黑暗。
芒踩著銅棺,終於走到了遙遠的天邊,站在了碎亂劍尊的麵前。
而碎亂劍尊的臉色冰冷得可怕,沉默了很久才咬牙道:“怎麼這麼嚴重?誰能讓你受傷到這種程度?”
芒歎了口氣,道:“苦羅上界九幽大獄侯,羅睺。”
最後兩個字發出,碎亂劍尊的身體已然僵住,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起來,瞪大了眼死死看著芒,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芒苦笑道:“我從次元中查找到阿鼻昊天塔的位置並趕了過去,恰好遇到羅睺從中出來,以大法力瞬間鎮壓了我。”
碎亂劍尊喃喃道:“羅睺羅睺!千萬年了,他竟然還活著?”
芒點頭道:“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到達了那個境界。”
“隻能是他。”
碎亂劍尊咬牙道:“還好,還好他沒有直接抹殺你,他應該是看到了你身上有我的因果。”
“不錯。”
忙沉聲道:“他讓我給你帶話了。”
“不必說了。”
碎亂劍尊道:“我不必聽都知道他說了什麼,無非就是要我安分,下不為例。”
“沒錯。”
芒點了點頭,忽然朝韓秋看去,眉頭緩緩皺起。
於是碎亂劍尊也忍不住朝韓秋看去,隻見她臉色淡漠,靜靜看著前方,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們對話一般。
碎亂劍尊來了興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人物?”
韓秋道:“不管我的事。”
碎亂劍尊道:“你不想知道諸天大空相之後的境界?”
韓秋道:“我早晚會知道。”
碎亂劍尊苦笑搖頭,這丫頭實在有點太淡泊了,簡直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人。
他歎聲道:“是啊,你早晚會知道的,那你在看什麼?你怕那白衣女人敗了?”
韓秋緩緩道:“她不會敗。”
“噢?”
碎亂劍尊忍不住道:“她明明完全處於下風,甚至捉襟見肘,敗相已露,為何你這麼自信?”
韓秋道:“天姬是聰明人,她沒有把握,不會選擇決鬥。既然選擇了,就一定會贏!”
“好!”
碎亂劍尊大笑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怎麼贏。”
“我已經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了,唉,她贏了。”
芒看著前方,忽然輕輕出聲,而碎亂劍尊大惑,連忙朝前看去。
隻見前方眾強神色緊張,全部都看著高天之上,唯有辜雀負手而立,一臉淡然。
而高天之上,無數道雷霆已然彙聚成一片滾滾席卷的雷海,浩蕩衝擊在天地之間,冰洛已是風中浮萍,幾乎都要堅持不住了。
但四周的黑暗也降了下來,像是整個星空都被黑暗封鎖和凍結,寒冷的殺意不斷猛漲,似乎即將達到一個極致。
泣血刀長達百裏,斬斷一層層虛空,黑白雙環徹底飛天而起,兩個黑白太陽照盡古今輪回,無盡的道則死死抵禦著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