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年來,軒轅闊展示出了他真正的本事,經天緯地之才,囊括寰宇之胸襟,征服了一個又一個困難,做出了一個又一個驚人的決定。
成就舉世矚目,人心盡伏,而大戰的七大星係似乎也開始不安起來。
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之巔,軒轅闊負手而立,看著山河萬裏,淡淡道:“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帝駿你是個有雄心壯誌的人,難道就甘心失敗嗎?”
帝駿死死咬牙道:“要不是他們五大星係聯合,我北寒星係和北漠星係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
軒轅闊笑道:“哪有什麼如果,利益就是利益,輸了就是輸了。”
“我北寒還沒輸!”
軒轅闊道:“是的,現在是勢均力敵,但你我都是聰明人,都看得出這一戰你已很艱難。神雀盟需要你這個盟友,而你也需要我們的幫助。”
帝駿冷冷道:“七大星係,除北寒、北漠外,還有五大星係。”
軒轅闊搖了搖頭,道:“不,我隻和北寒合作,也就是還有六大星係,我們對半瓜分。”
帝駿大笑道:“你軒轅闊憑什麼和我北寒合作?你又拿什麼來征服其他星係?你連人都沒有,怎麼打?”
軒轅闊緩緩道:“既為帝王,腦子裏便不要隻想著無力,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力量,而是人心。我不必出手,我便能讓他們拚個頭破血流。”
帝駿沉默了很久,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冒這個險,就算我固守北寒,至少不會被滅。”
軒轅闊微微一笑,道:“你沒得選擇的。”
“你什麼意思?”
帝駿臉色微變,而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已然降臨,臉色寒冷至極,目光之中盡是霸氣,冰洛冷冷道:“要麼合作,誓死拚出一番事業來,要麼我這就上北寒,把你不朽之上所有的高手全部殺光,讓你成為北寒的千古罪人。”
“你敢!”
帝駿大怒道:“天姬,你以為你修為高深就可以有本事滅我北寒?你以為大千宇宙執法者聯盟不管?”
冰洛冷笑道:“我神雀盟輸得起,大不了重頭再來罷了,你北寒幾十萬年基業,輸得起嗎?”
軒轅闊道:“千古罪人,千古英雄,你選哪個?”
帝駿深深吸了口氣,整個人都僵住了。
“呃啊!”
一聲悶哼忽然響起,辜雀一刀斬滅前方的冰洛幻象,口中鮮血不止,終於又跪了下去。
他不記得自己這是多少次下跪了,他的意識很模糊,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他隻知道自己在殺人,一直在戰鬥,他遇到了很多同類,甚至遇到了幾百人的圍攻,但都被他一一殺盡了。
他遇到了無數的怪物,有時候一兩個,有時候動輒就是上萬個,但他依舊挺過來了。
低頭一看,自己已然沒有了衣衫,身上是嶙峋的骨頭,是殘破的癟肉,是幹枯的骨頭。
是的,他一直處於油盡燈枯的狀態,因為戰鬥了太多場,殺了太多人。
石刀不朽,也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但依舊是當初那般古樸滄桑的模樣。
但辜雀心頭很恐懼,不在於自己的元氣枯竭,而在於他的意識真的模糊了。
元氣枯竭可以去殺人,他無所畏懼,但意識怎麼辦?
他從來認為自己的道心很堅定,意誌很強大,事實也是如此。但幾乎不停歇的殺戮和戰鬥占據了他的靈魂,邪惡之氣一直侵蝕著他的意誌,而內心深處的自己也一直在重複......重複自己隻是一個機器,不需要記得任何感情,這是弱點,是會害死人的東西。
所以久而久之,他忽然發現自己漸漸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很多人的臉在模糊,很多人的聲音變得陌生,很多事都像是沒有發生過。
而這一切隻是他暫時還記得的,他到底忘記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喘著粗氣,幹枯的右手隻剩下皺皮,他死死握著石刀,從未放下過,因為死亡隨時可能降臨。
但他現在每一次戰鬥結束,都會刻字。
他又開始刻字了,用石刀劃著大地,寫出一個個字。
字體扭曲,但依稀可以認出來,那赫然是:“冰洛、溯雪、媚君、韓秋、輕靈、瑪姬、卡蘿琳、耶梨。”
他知道,這好像是自己最在意的人,他甚至還記得她們的臉,她們的聲音和笑容。
邪惡之氣永遠都不會散,一直侵蝕著他的靈魂,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忘記一切,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原來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殺戮與戰鬥,而是邪惡之氣長久的、潛移默化的對靈魂的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