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暗元朝著溯雪看來,臉色有所猶豫。
而羅睺已然道:“尊上帝君的事,她自己會處理。”
聽到這句話,暗元頓時仰天長嘯,眼淚直流,再一次跪了下來,大吼道:“苦羅第三黑暗元帥暗元,拜見尊上帝君!”
溯雪看了他一眼,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這一切的悲劇,又是誰造成的?是暗元嗎?
她不確定,她早已不是當年那般單純。
她隻是拉起了辜雀的手,道:“夫君,我們回家吧!”
“好,我們回家。”
辜雀站了起來,看向冰洛三人,直直朝北而去。
這裏已經完了,戰鬥已經結束了,敗了,也隻有離開了。
羅睺看著四周的屍骨,右手輕輕一揮,天地間澎湃的火焰已然燒了起來。
他歎了口氣,道:“這就是強者要承受的東西,暗元,你也看開吧。”
暗元點了點頭,看著北方,卻是久久無法走出來。
什麼是強者?何為強者?
羅睺知道,神獄兵主知道,暗元又何嚐不知道。
辜雀呢?
辜雀以前知道,但卻體會得不夠深刻。
他如今終於體會到了,這是一種人性很難忍受的痛苦。
他真的很想不演這場戲,他真的很想拯救最後的光明戰士,給這片大地帶來希望。
他也可以做到,但他不能這樣做。
因為他知道現在不能給大千宇宙希望,因為他必須讓事實告訴整個宇宙,告訴所有人,執法者聯盟的模式不適合這片宇宙,這種模式不能帶來長久的和平。
但他卻不能說,因為除了鮮血之外,任何道理都不能說服天下。
從長遠來看,這一戰是必須敗的,嶄新的秩序,文明的更替,需要流血。
百姓是痛苦的,因為流血的是他們,犧牲的是他們。
強者也是痛苦的,因為他可以製止,卻不能製止。
製止,不能根治,隻能勉強止痛而已。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事實上是在說自己,自己或許可以建立嶄新的秩序,但卻是飲著百姓的鮮血、踩著萬民的屍骨建立起來的。
所以辜雀內疚,卻又不得不這樣做。
亞丁讓他自慚形穢。
他一直很討厭一種人,那種掌握了很多東西,以自己的道理,以大局為重,要別人去送死去付出的人。
但他卻終究成為了這樣的人。
人是不是到最後都會成為自己最討厭的人?
不知道,但辜雀現在就很討厭自己。
為什麼?
因為沒有誰知道他做的是不是對的,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唉!”
他深深歎了口氣,心中複雜無比。
如果從頭再來,自己還會這樣做嗎?
辜雀自嘲一笑,他知道,自己還會這樣做的。
因為,未來很遠,這片大地真正的長久,就如同刮骨療傷一般,需要這樣的痛。
他隻是還不能做到如軒轅闊那般冰冷,那般無情,那種帝王的抉擇。
但他至少知道,強者,就該去忍受這種東西。
為何強者,這就是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