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之戰陷入了長期的僵持之中,辜雀也終於下定決心不等了,把一切的事都交給軒轅闊和芒處理,他便和冰洛走向了大千。
眾女也曾問過,到底要去哪裏,往什麼地方走,至少做一個行程規劃出來。
但辜雀隻是笑了笑,此次出門,一切講究一個緣字,當然沒有計劃,也沒有目的。
隻是走而已,走到哪裏就是哪裏,現在什麼地方停就在什麼地方停。
宇宙是瀚海的,星空是寒冷的,就算偶爾有星光亮起,就算有莫名的光明滅不定,也隻是多增加了一些寂寥罷了。
但辜雀享受這種寂寥。
因為天地之間沒有聲音,除了自己和冰洛的心跳與呼吸之外,一切都是那麼安靜。
像是走在畫中,一切的東西都是虛幻的,都是死寂的。
這樣,人似乎可以更加輕易感受到自己靈魂的鮮活,感受到生命體征運轉的存在。
辜雀和冰洛大多時候都不說話,他們或互相對視,或欣賞四周,或閉目沉思,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沒有任何拘束。
他們也說話,說情話,說好聽的話,也回憶以前,也暢想未來。
有時候也談一談現今的局勢,有時候也談一談自己對武學的見解,對事物的看法。
交流之中,兩人都獲得了不少的感悟。
事實上,這樣的空靈是很有必要的。
長期身處於文明之中,處於爭鬥之中,會讓整個人的靈魂狀態都完全繃緊,尤其是接踵而至的變故,也足以讓人的靈魂疲倦。
在修煉最開始的時光,辜雀每日的進步都會非常快,接觸到的人和事也會很快,這種快速的交替會產生一種極大的壓力,對靈魂造成負荷。
在那時候,辜雀就已然學會了安靜和行走。
把自己的身體融進大地,把自己的思想完全的放空,去體會自然最基本最微妙、也是最深刻的變化。
所以他在西州卡蘿琳的小村整整呆了四年,所以他在解決韓秋大劫之後走了足足二十年,所以他在中州建立之後隱居了二十年。
這種安靜和清醒會讓人從世俗的漩渦中短暫走出,讓人以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自己的人生,找到真正的熱愛與追求,認清自己靈魂的堅持。
而這種頓悟,才會讓人的心性漸漸堅定起來,變得堅不可摧。
人生便就是這樣的,一靜一動,猶如陰陽輪轉,生生不息。到最後,則完全融為混沌,走出漩渦,信手捏來的東西便已是偉大。
但那種混沌天成,鴻蒙太初級別的心境,辜雀至今還沒有見到有誰真正擁有過,哪怕是強大如苦羅文明九幽侯羅睺和神獄兵主,也依舊無法到達那種心境。
或許,這是理想意義上的心境,是不存在的。
但轉念一想,“不存在”也是元啊。
無論如何,這種行走是非常有意義的,對心境也是極有幫助的,但這也要看純淨度。如果抱著目的去行走,必然是沒有效果的,很多奇跡都是發生在無意識的時候。
日落月出,春去秋來,辜雀和冰洛兩人走過了炙熱的沙漠,走過了陡峭的雪山,走過了遼闊的草原,翻過了生機盎然的丘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