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世界處處殘破,斷壁殘垣已然不見,可能是毀滅的力量早已超出了極限,連星辰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星辰之上的建築。
鮮血,到處都是鮮血,星空本是黑色的,但現在早已被鮮血完全覆蓋。
到底死了多少人?是天地間所有的生命嗎?
為什麼強大的力量連星辰都可以毀滅,卻沒能夠抹去這些鮮血,這些白骨?
因為有怨氣!因為有憤怒!因為絕望!
辜雀腦中浮現著這些畫麵,再配合這那古老的呐喊:“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寰宇亙古,時空浩蕩,祖先啊!你在何方?”
這個聲音極為古怪,時而像瀕死的老者,虛弱絕望,無力至極,時而像憤怒的中年,在怒吼咆哮。
時而像女人在哭泣,時而像猛獸在嘶吼。
每一次聽都有不一樣的感受,但卻又都那麼震撼。
為什麼?我並不屬於這個戰場,這件事也與我無關,為什麼我會感同身受?
為什麼我心中的怒火是如此劇烈,如此難以遏製?
為什麼我在流淚,我心中的悲痛像是蔓延了幾個紀元?
為什麼這些死去的人都像是我的親人,我的同胞,我竟會如此絕望?
“祖先啊!你在何方?”
古老的聲音是如此的蒼涼,辜雀盤坐在銅棺上的身影在顫抖,眼中流出血淚,額頭兩道黑紋早已閉合,蠕動如蟲,幾乎要裂開一般。
他的軀體又在修複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但上麵石人王者殘留的天衍之力終於要被清理幹淨了。
不,是被燃燒感覺了,他的體內燃燒著孽火。
辜雀知道,這可能就是邪惡之眼最大的秘密,這才是它的來源。
把這個搞清楚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也就透徹了。
但是他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他隻能被孽火左右,任憑軀體修複,任憑黑鱗生長。
“辜雀!”
一聲暴喝忽然驚破天地,帶著無與倫比的殺意,一道道黑雲從南方極速而來,讓整個天地都變得漆黑一片。
“無量天尊。”
洞喜子道君一聲歎息,無盡的蓮海飄搖,散發出一道道青光,將天地微微照亮。
而此刻,一股恐怖的魔氣已然從南澎湃而至,一個高達近丈的魔神渾身燃燒著黑炎,大步朝神王星而去。
洞喜子道君沒有阻攔,他像是知道這該發生的一切一般。
隻是那一股可怕的魔氣卻讓在場的圍觀者渾身顫抖,靈魂恐懼。
“那是誰!”
“暗元!黑暗之主!”
“黑暗之主來了!”
一聲聲驚呼響起,不單單是在這蓮海之上,更是在諸天萬界。
所有的百姓都在怒吼,都在驚聲,他們當然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就是這個黑暗時代的罪魁禍首。
神雀盟的百姓也緊張了起來,天姬等人站在一起,盯著記錄水晶一刻也不敢鬆懈。
“天衍,而且絕不是普通的天衍。”
天老看著三尺陣道之水的變化,沉聲道:“他身上沒有大道的桎梏,想必是以一種秘法將其斬破,付出的代價一定很大,但此刻他吸收了無盡的力量,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巔峰。”
說到這裏,他眼中光芒畢露,咬牙道:“但關鍵在於,他僅僅是有了天衍之境的力量,卻沒有天衍之境的大道感悟,所以他的戰鬥領悟依舊停留在祖境。”
司馬永恒道:“這意味著什麼?”
天老道:“意味著隻要有同等級的力量便能擋住他,不存在道本質的差距。”
軒轅闊道:“你的意思是盟主有希望?”
天老喘著粗氣道:“盟主現在的狀態很詭異,連三尺之水都算不出來,我看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暗元終於到了,全身黑氣繚繞,站在虛空之巔,怒吼道:“辜雀!你以後你笑到最後了嗎?你忘了黑暗的存在了嗎?想要結束黑暗時代,首先就得殺了我暗元!”
辜雀沒有睜眼,他隻覺得他全身的孽火都要將自己燃燒,那一股憤怒幾乎難以壓製。
“我來了,我來證明一些東西,如果今日你不死,那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暗元仰天長嘯,厲吼道:“我不會留手,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極為矛盾的話,四周眾人無法理會,但他們至少可以看得出來,暗元要出手了。
果然,說完話的下一刻,暗元已然握緊雙拳,右手一拳砸出。
無盡的黑炎澎湃而出,整個天地的元氣都像是收縮到了一個元中,然後轟然爆炸開來。
巨大的力量在頃刻之間將次元、時空完全破碎,甚至連鎮界靈柩棺都嗡嗡作響。
這可是堪比天衍的力量啊!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