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然認為辜雀這是在找死,但卻又疑惑為什麼辜雀時華夏文明的人,更疑惑的是,辜雀為什麼知道這尊雕像的身份。
刑天聽到辜雀的話,頭顱緩緩朝下歎來,沉聲道:“你是我華夏之人?”
辜雀道:“事關民族,不敢誑語,我的的確確是華夏文明的後裔,隻是現在被邪惡占據的軀殼罷了。”
刑天眼中光芒湛湛,道:“不隻是軀殼,還有靈魂。”
說話的同時,天地間的威壓又漸漸加重了。
辜雀心中一顫,知道對方因為自己叫出他名字而施舍的耐心已然快被消磨幹淨了,於是不敢拖延,連忙大喊。
“刑天老祖,切勿懷疑子孫身份,我辜雀喝的是黃河的水,流的是炎黃的血啊!”
他說著話,聲音卻有些變了。
唉,想不到離開故土六百年,曆經生死,我辜雀還能有一天喊出自己是炎黃的子孫,是華夏的血脈。
他眼眶莫名有些濕潤,那埋葬在心底六百年的思鄉之情如怒水決堤,滔滔不絕湧將而出。
他大聲道:
“鴻蒙茫茫有盤古,開天辟地僅一斧。
融化血軀與神骨,化作日月與黃土。
女媧嘔心造人族,後又采石將天補。
燧人鑽木以取火,巢皇瀝血造房屋。
伏羲日夜演八卦,倉頡不知造字苦。
黃帝蚩尤共逐鹿,敗魔一統天下族。
神農踏遍萬重山,以身試吃百草毒。
舜帝傳孝於四方,治服開化承太初。
大禹九鼎治水患,三過家門而不入。
後世子孫千千萬,忘天忘地莫忘祖。”
辜雀含淚道:“這古老的歌謠,辜雀從小吟唱,每念及此,總為身為炎黃血脈而驕傲啊。”
天地寂靜,萬物無聲。
這一刻,唯有那壓抑了六百年的思鄉情緒在流淌。
那一片古老的土地啊,黃河母親,華夏黃土,你可知遠在他鄉的遊子,已想你太久太久。
“孩子......”
刑天一聲輕歎,搖頭道:“孩子啊。”
他僅僅隻說了幾個字,但話語中卻蓄滿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誰又知道他遭遇了什麼呢?誰又知道他是如何淪落成雕像呢?誰又知道地球之華夏與這裏的華夏是否同屬一脈呢?
曾經的輝煌與苦難,早已被無盡的曆史之水所淹沒,留下的隻是河邊偶爾可見的枯骨,還有那一聲聲歌謠,一段段傳說。
辜雀緩緩退開,站到了韓秋的身邊,輕輕拉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如此冰冷,如此僵硬。
她已然醒來,已然恢複了神智。
她看著辜雀,目光之中也湧起了淡淡的漣漪。
她掩飾得很好,似乎無人可以看到。
辜雀拉著她,朝上大聲道:“她不是永恒文明的人,不是所謂的餘孽,她是我的妻子。”
“她曾經也有血肉之軀啊,她曾經也有敏銳的感情,她也曾歡笑過,也曾流過淚。”
“她隻是被永恒文明害了,所以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請,刑天老祖明斷!”
辜雀的聲音響徹天地,傳遍寰宇,震得四方都在顫抖。
韓秋微微偏頭,看著身旁這個所謂的惡魔。
她眼中的藍光不再璀璨,反而像是無盡的大海,洶湧著的都是溫柔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