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裏,我是做了一夜的噩夢,更甚的是我夢見天上掉下無數的針,像針灸一樣,紮的我渾身鮮血淋漓的,活像個刺蝟!
我猛的坐起,大汗淋漓,氣喘籲籲,屋外早已豔陽高照,我渾渾噩噩的起了床。
每天的必修課就是做飯,送飯,然後給趙氏上藥,今天也不例外。
破天荒的這老人家起的可是真早,我送飯過去的時候正滿屋子晃蕩呢,不知道是不是餓的。
“娘娘,吃飯了。”趙氏瞥了我一眼,眼神卻沒有平日裏的那般淩厲。
嘶,我越來越肯定她有間歇性精神病。
“餘菲雪,你來冷宮也這麼久了,咱們倆還從來沒談過心呢!”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趙氏這腿上的水泡,感覺好差不多了,這祖奶奶是又要出啥幺蛾子嗎?
我哆嗦著放好碗筷,“娘娘嚴重了,奴婢哪兒配跟您談心,奴婢先行告退!”
“慢著!”咋?這心不談還不行了?!
“娘娘還有何事?”對待精神病人,就得比一般人要小心翼翼。
因為像她這種人肯定不按套路出牌。
“沒什麼,就是心裏有點抑鬱,想找你聊聊。”你心裏抑鬱找我聊?嘶,有點膽兒突,總覺得好像有啥事兒呢?
嗬,我笑的有點兒尷尬,離她兩米的地方坐了下來。
趙氏拿起筷子,攪和著碗裏的粥,“哎,每個來我身邊伺候的,我都要跟她說一遍我的曆史,當然你也不能例外,隻不過,說的晚了些。”
看樣子,這是要給我講灰姑娘是如何勵誌當上皇後的?我明白這種心態,她對往日裏輝煌的時光很是懷念,所以見誰都得顯擺一下,不論現在如何,以前可是隻手遮天呢!
我緊繃的神經,稍稍的鬆懈了一下。
“我爹曾是炎天的軍機大臣,我有幸隨他進過幾次宮,那時候的皇帝才十幾歲,卻相貌堂堂,英氣逼人,我被他的帥氣不凡所打動。那一年皇上選秀,獨獨選中了我做皇後,我高興的忘乎所以了,全家人都為我敢到驕傲,我帶著少女般的憧憬進了宮。”有種一人成仙,雞犬升天的感覺。
我甚至能體會到她當時的那種喜悅,和初進宮時的幼稚幻想。
我一直以為趙氏是聯姻的產物,卻不成想,她竟然和宛若,綾羅,都有相似之處。
她接著說,“進了宮才發現,嬪妃間的爭寵,鬥爭,暗算步步緊逼,這裏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對它的幻想如泡沫般一點點的幻滅,唯有皇帝的出現,才能讓我對現實的殘酷不去想象。但,皇帝對我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恩愛,他冷若冰霜,對各宮嬪妃雨露均沾,卻沒有一個特別惹他喜愛的。”她確定她口中的這個皇帝是宇文瀟?我咋一點兒也沒感覺他冷若冰霜?要不是他的事跡早已聲名遠播,我一水認為他是個不學無術的昏君!
我撓了撓頭皮,打了個哈欠。
可這絲毫沒影響她回憶過去的興趣。
“他從不會拒絕嬪妃們向他示好,也不會拒絕任何想成為皇妃的女人的誘惑!”嘶,越來越覺得她口中的宇文瀟,和我認識的宇文瀟不是一個人呢?倒有點像他那個多情種弟弟!
“他生平中,後宮人數最多時能到達二百一十五人!”
“娘娘記得這麼清楚?”二百一十五?嗯,離二百五不遠了!他應該再努努力的。
她苦笑,“當然,我是一宮之主,皇上有多少個老婆,都要歸我管。”也許,這種無尚的權利,對她來講,卻是一種折磨。
“即便後宮這些人,卻沒有一個能生的出皇子的!”說到皇子,我感覺到她的口氣明顯的變得有些傲慢,不知道這些所謂連個皇子都生不出來的嬪妃們,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受迫害的緣故。
集體性的不孕不育估計是不太可能吧?
“然後呢?”我巴不得她抓緊說完,我好回房睡個回籠覺,托她的福,這一宿的噩夢做的!
“然後?皇上一直就比較專心朝政,從不會為任何嬪妃的任何事分心,可是那一年,一切都變了……”
趙氏的眼神變得暗淡了,眼睛裏升起一團霧氣,讓人看不真切。
“皇上親征攻打了夏澤國,我歡天喜地的等著他勝利歸來,卻不成想,在為他舉辦慶功宴的同時,他領回了兩個夏澤國的亡國公主!”兩個?!我聽到這兒心裏有點沒底了,怎麼會是兩個?那我呢?你確定是兩個,不是三個?
我打斷她的話,“等等娘娘,你確定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