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珠秀足足在外麵等了三個小時。
\t她聽著裏麵傳來的慘叫聲忐忑不安,想必韓常新為了滿足倪芷的複仇耗費了很大功夫。她並不關心韓家是怎麼找到一年前強暴倪芷的幾個少年犯的,她的公公韓常新作為商業人物在本地影響很大,另一麵上也意味著他黑白通吃,一手抓著榮譽一手幹著非法的營生。否則這個地下室是從何而來的呢?
\t她想起從前這個地下室裏關過的人,不由打了個寒噤。
\t在偌大的市裏消失個把人真是太容易了,那些暗地裏反對韓家的,和韓家生意有衝突的,乃至是自己的家臣,一旦發現不忠於自家的利益,恐怕也會被切菜一樣的切掉,殞命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
\t以韓常新的手段,居然縱容三個兒子內鬥,她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t不過那都不是重點。
\t唯一令她掛懷的是倪芷的立場。等她玩夠了韓家給她準備的仇人後還能不能幫自己,如果這個女孩就此收手了,那才是前功盡棄。她好不容易挖出大房,不,應該是韓放的汙點來,如果就這樣放走了,自己豈不是要抱憾終生?
\t事實上那天自從伊楓開車走了之後,江珠秀簡直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個被強暴的女孩,還是高中時期和韓放有特殊關係的女孩,就像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過了年韓常新就要送孫子到國外留學去了,到時候回來把持住韓氏的權力易如反掌。而這個時候倪芷的出現幫了大忙,拖慢韓放的腳步暫且不提,至少也會讓他在韓常新眼裏的印象大打折扣。
\t如果能把這張牌留在手裏....
\t“小倪啊....”江珠秀看著對麵的女孩,緊張的喊了她一身。
\t倪芷抹著臉,頭發上麵全是淅淅瀝瀝的水珠,就連衣服也濕乎乎的,眼尖的江珠秀一眼看出她衣角上紅色的印痕,像是濺上去的血。
\t她全身就像被水衝過一樣。
\t江珠秀鼻尖隱隱嗅到衝鼻的腥甜味,頓時明白了那些水是為了洗掉什麼。
\t她捂住嘴,忍住沒有讓胃裏的東西嘔出來。
\t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她也沒料到倪芷這麼鎮定,一聲不吭的就把仇人解體了。她偷瞄了一眼倪芷的鞋底,穿的是最普通的帆布鞋,鞋跟細細的一圈紅色。不仔細看像是花邊一樣。
\t那肯定是流出的血滴到地板上,並且是很多血,才能浸出那種效果。鞋子踩在血泊裏,活活泡出了血痕來。
\t這個女孩該有多可怕?
\t當然她不明白仇恨的意義,也不能理解強權的欺壓,和被社會拋棄的痛苦給麵前的女孩帶來了什麼。江珠秀從小生在富裕人家,所謂的仇也不過是高中的時候被同班女生扯過頭發。
\t所以她當然不會明白,被強行按住手腳,痛苦的看著幾個男人把自己強暴,隻能哭著哀求時的絕望了。
\t江珠秀顫抖的從包裏找出紙巾遞給倪芷,矮小的女孩渾身好像被水龍頭衝過一遍,身體卻是滾燙的,她剛觸到倪芷的手,就被那種溫度給驚得縮了回去。
\t“咱們....走吧?”她試著提議道,用的還是試探的語氣。這一刻倪芷的氣場有點可怕,居然讓她也莫名畏懼起來。
\t停在工廠門前的奧迪重又行駛起來,開上了附近的公路。
\t江珠秀內心的不安到達了頂點,她打了一個電話查了銀行賬戶的餘額,又想和丈夫打電話商量些什麼,最後還是放下了手機。她可以給倪芷一筆錢足夠她吃喝不愁,但是肯定不會比韓常新給的更多,三房這幾年實際賺到的錢太少了,大部分又全被圈在流動資金裏,一半投資給了國外的一家輪船企業定期分紅利,如果把股票拋個七七八八也能有一筆錢,但是丈夫韓季良肯定不會同意。
\t怎麼才能說服對方呢?
\t“我會繼續的。”倪芷冷不丁的在她耳邊說道。
\t緊挨著倪芷坐著的江珠秀扭頭去看她,麵露喜色。“那就太...”
\t司機一猛打方向盤,車子在公路上來了個急轉彎,巨大的離心力把後座的兩個人都掀翻了,江珠秀頭狠狠磕到了車窗上。
\t倪芷瞪大眼睛,江珠秀“哎呦”了一聲,“你是怎麼開車的!”
\t這一撞她才想起司機不是自己常用的那個,而是韓常新派來接他們的。按理說應該更老練才對,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t司機迅速的說了句“有車迎麵撞過來。”立即踩上油門開始在公路上狂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