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越國究竟是怎麼勝的,仿佛是一瞬間,也仿佛花了很多時間,知道其中內幕的,隻有其中的幾個首腦,而白果,便是其中一個。
白果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吸引掉問羅的全部實現,然後讓侯君行和馬驍得以行動。
這事看起來雖然很簡單,但著實費了好大的神。
當初白果提出的辦法就是苦肉計,可是這苦肉計若是不夠“苦”,肯定無法實現目的。
白果便提出來毀容之法,馬驍和侯君行二人自然不同意,覺得這樣太傷害白果了。
白果於是提了另外一個辦法,兩人均同意。
可是臨到用時,白果卻是換了。
苦肉計,沒有比毀容更好的了。
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很在意容貌,她自然也一樣。
問羅要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看到她毀容了,看到她發火了,心中總是難免忐忑,這個,在她聽到他說“緲緲,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辦法成功了。
接著她飛鴿傳書給馬驍和侯君行,叫他們暗暗領兵過來,先掃蕩占據了王宮再說。
他們成功了,問羅雖然很明白,但是卻也無可奈何,隻抱著白果道:“緲緲從一開始你便是一個變數,可是我不知道,你卻也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劫數!”問羅說完之後,便從城樓上跳了下來,自盡而亡。
眼睜睜的看著問羅死去,白果心下突然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
人生往往要到失去了,才能發現那人的可貴,可惜,可貴雖可貴,卻是蜇人的。
白果悶在房間了傷心了幾天才重新站出來,她把出麵這邊的事情拋給侯君行,然後便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馬驍追隨而來,守護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卻沒有旁的心去思索這****之事。
一個人,一個女人,活成她這樣,不知是不是她的悲哀。
南川絡跳下城樓之前曾問過她,他說:“緲緲,你可曾有一瞬間沒有把我當哥哥那樣,喜歡我?”白果慘然的笑了一聲,道:“我本就不是原本的十三公主南川緲,如何會把你當哥哥。其實若不是你我的身份擺在這裏,我許是會喜歡你!”她其實這話對南川絡來說不是好話,反而會促成他的死亡,可是她還是說了。
她想,若是知道結局如此,南川絡可還會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
南川絡笑的無比慘白的看著她身邊的馬驍,道:“若我早知道結果如此,我寧願做馬驍那樣的人,跟隨在你的身邊,緊緊的守護著你,不讓你被別人給搶走了!”白果聽了,卻搖搖頭,“愛之一事如何可同別的事情一樣。我若愛你,必然會不顧身份地位,也不管別的任何事情,追隨著你愛你!”聽了這話,南川絡直接渾身一震。
她這話好比在他心上捅了一刀般明明前一句話已經給了他無限希望,可是下一句卻又重新把他打入地獄。
痛,便讓他徹底的痛了。
最後,南川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願來生不做這出眾的人,隻願能守候在你身邊。不去計較得失,看淡風雲,隻願以‘得知我幸,不得我命’這八字慰我心安!”說罷,便從越城高高的城樓上跳的下去。
當時仙鶴悲鳴,狐獸低泣,天地風雲變色,血染地麵如霜淚水從白果的眼角滑落,她其實不想他死,可是他活在這世上,注定會造成悲哀,所以,她隻有逼死他!
可是這世上至少還有這麼多人、這麼多的神獸為她悲哀,若她、她為了環生國而死,不知可有哪些人會為她悲哀?
兔死狐悲。
南川絡為了這越國,為了這天下,皇室中沒有人為他感到悲傷,他們都是那麼的麻木的。
她不禁想,南川絡,為了這群行屍走肉,你是否覺得值得?
可是無論值不值得,現下都已經沒有了,不是麼?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不會悲哀,不會快樂,更不會為值不值得的問題苦惱。
一聲歎息一滴淚,她埋葬心中的痛心中的苦心中的不舍,遠走“緲緲,”馬驍摟住白果,“不要怕,你的痛有我同你一起承受!”白果歪頭看在馬驍的懷裏,流著淚,看著窗外,驀然想起那天她逼問馬驍,那時若她沒有逼問,是不是會比現在幸福很多?
馬驍登時愣住,半響,準備轉身離去,白果卻叫住了他,“其實這段時間我已經發現自己的身體有異了,不管你把不把真相告訴我,事實都擺在那裏,無從逃避!”馬驍驀然心驚,驚恐的伸手抱住她,“緲緲!”白果回頭看他,眼睛滿是血絲,麵色蒼白,十分憔悴。
目光觸到白果堅定的眼神,馬驍深深歎了口氣,“也罷,現在也瞞不住了,不若把事實告訴你吧!”白果看著馬驍,他眸中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