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聞言，右側唇角不禁斜斜勾起一抹不對稱的弧度，隻是那笑，卻絲毫不達眼底：“沒想到，你竟然不怕死！”
“不！殿下錯了，舒曼怕死！”舒曼微微斂了斂眸光，掩飾住了眼底滔天的恨意：“隻是，相比較死，我更想為自己奔一個前程。想必今日之事，殿下已然看清了我在永寧侯府的處境，恐怕今日若不是殿下在，流伶的下場，便是我的。即是如此，我為何不搏一把？大不了，就是我看錯了人，賠上一條命罷了。”
舒曼的神色寡淡，一番話說的聲音也不大，但偏偏就是這樣，反而讓慕容瑾感到她字字句句中，仿佛都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拒絕的氣勢。
而那種氣勢……莫名的讓他感到熟悉。
江樓月！
那個女人，也是如此！
隻可惜，伊人已去……
一瞬間，慕容瑾眼底的殺意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舒曼微微凜了凜心神，眼底好似即將噴薄的火山一般，燃燒著無盡的、足以吞噬世間一切的火焰：“舒曼一介女子，無權無勢，生死不過在殿下的一念之間。所以殿下，您是要此刻就取了舒曼的性命，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還是要跟我一起，為自己的未來，拚一個錦繡前程？”
慕容瑾不回答，隻是眸光深深的直直盯著舒曼，仿佛要透過她的身體，看進她的靈魂深處一般。
舒曼也不急著催促，就那樣默然著，等待著。
因為她知道，慕容瑾一定會答應自己。
果然，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瑾終於緩緩啟唇，隻是這一次的聲音裏夾雜的情緒，和之前都不同：“我第一眼見到五小姐，就知道五小姐絕非外界傳言的那般。五小姐有膽有謀，冷靜果敢，又對當今朝堂局勢了若指掌，若是殺了你，看樣子，倒是我的損失了！隻是……”
說著，慕容瑾忽然間垂下眼眸，掩蓋住了眼底的複雜情愫：“我不殺你，卻是另外一個原因！”
舒曼對於慕容瑾究竟怎麼想根本不在意，她隻是要複仇，要讓曾經那些負了她、害死她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而已。
“殿下的心思，豈是旁人能隨意參透的！”
“嗬嗬！”
慕容瑾低笑一聲，片刻，緩緩站起身，提步朝門外走去。隻是，走了幾步之後，又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頓了下來，背對著舒曼說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跟一個人很像？”
舒曼心中一凜，卻沒有回應。
得不到舒曼的回應，慕容瑾並不惱，隻是重新提步：“五小姐今日所說，本王會好好考慮！”
“共送殿下！”
舒曼站起身，目送慕容瑾離開，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平靜的麵色之上才，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她很早就知道，慕容瑾絕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與世無爭，所以，想要對付慕容澤，就一定要借助能夠與之抗衡的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