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冬日,天便是短的厲害,蘇清嫿鋪子關門的時辰便是一再提前,她坐在牛車上裹著被子躲在林戰身後,雖不與凜冽之風打照麵,可也仍然是不暖和。
“這天也是太冷了些!”老大夫一邊抱怨一邊也往林戰身後挪了挪:“林戰這小子倒像是不怕冷的樣子,哼,我看這寒風也是怕他,因他的麵色也是不暖和。”
“老爺爺,你老說他作甚。”蘇清嫿不滿的說。
老大夫見蘇清嫿護短便就也是住了嘴,一路上都是極為安靜。
回到了村子,林戰把牛車趕到了程石家門前:“小嫿,你快進去暖和暖和,我回家先把炕燒熱,等吃完飯之後屋子就暖了。”
“給我也燒燒炕!”老大夫扯著脖子叮囑,可見林戰沒應就直接趕著牛車走了就問蘇清嫿:“丫頭,你說他能給我燒炕嗎?”
“誰知道呢,要不是我攔著你能損他一路,現在就看他記不記仇了!”
蘇清嫿心裏明鏡的,林戰定是會給老大夫燒炕,可她就是不說與老大夫聽,看著他垮著個臉,她就覺得好笑。
“小嫿回來了啊,快上炕暖和暖和!”程石娘一臉熱切的說。
蘇清嫿窩在炕之後,環視了一圈,敏銳的察覺出了氣氛不對勁,程石爹沉默不語,程石娘目光閃爍,程石一臉怒氣,而她自己的娘親也是低著頭,抿著唇。
“今天家裏發生什麼大事了?”蘇清嫿還未等開口,老大夫就出了聲:“怎一個個的都沒個笑臉?”
“娘,反生我話放在這,程雲她愛怎麼樣怎麼樣,她遭什麼罪都是她活該,我是不會管的!”程石冷硬的吐出了這句話之後看向清嫿娘:“她上次怎麼推我媳婦的?我孩子差點沒了,我饒了她還不算仁至義盡,她要下砒霜的時候想什麼了?她活該!”
“程叔,就算你厭惡程雲也是不能與程奶奶這般說話,要不這樣,發生了什麼你同我仔細說說,我評評理?”
蘇清嫿聲音不緩不急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程石的怒火漸漸平息。
程石娘見程石不出聲,就知他是不想提此事,便也就幹笑兩聲:“小嫿,你別生氣,你也勸勸你娘別生氣,我不管這事了,不管了……”
“程奶奶,你還是說說吧!”
蘇清嫿見程石娘一臉的苦色,便軟了心腸,憑心而論她是厭惡程雲的,可程石娘卻是待她和她娘甚好,若程雲真有難處,可以略微伸手拉上一把,骨肉至親,怎能讓程石娘忍下心疼然後徹夜不眠呢?
“唉,是這樣,你程,程雲那邊之前一直是沒分家的,本是以為得是她公婆沒了之後再分,可,可這也不知道怎了,二老硬朗,冷冬數九的卻是分起了家,她公婆一向偏心,田地不給也就算了,草屋也是不分一間,我就想著她一家子也沒地方住……”
程石娘越說聲音越小,因她心裏也是明白,就算沒地方住也是不能引到這來,前車之鑒尚在,斷不可引火燒身。
蘇清嫿聽了此言之後蹙眉沉思了一會兒,說:“程奶奶,這話是程雲與你說的還是你親眼所見她們無處可去?分家一般都是村長幫著主持,所以就算不分田地,也不會一間屋子都不給的,天氣嚴寒,再是狠心也不能斷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