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婉菁的話,東順侯在屏風後麵聽的是一清二楚,這輕飄飄的話卻是想千斤重錘一樣狠狠的砸在他的心間,讓他喘息都是這般的困難。
老夫人東拉西扯,於婉菁漫無邊際的閑聊,說是閑聊實際上是把於婉菁的委屈,正院的苦楚和姨娘們的小心思一一的講了個明白,她是想在今天讓自己的兒子聽明白,想清楚,不求他頓悟於一瞬之間,隻求他能夠細細的反思。
待於婉菁離開之後,東順侯才從屏風後麵出來,臉上的都愧疚之色,神情沉重的比他剛來之時更為嚴重。
“怎麼樣?知道自己的嫡女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了嗎?”老夫人譏諷的質問。
東順侯心裏愧疚,可嘴上卻是硬的:“她可以和我這當爹的說啊,說有人苛待她啊!我這當爹的就算再不喜她也是在乎侯府的規矩和體統的,自然是能為她做主!”
老夫人聽了這話嗤笑了兩聲,似笑非笑的看著東順侯說:“你重規矩?你懂體統?那咱們府上的姨娘是怎麼爬到當家主母的頭上作威作福的?你懂規矩會放著嫡女不疼而疼愛庶女?”
“我沒寵妻滅妻,是淑蕊自己身子不爭氣!”東順侯一臉的訕訕之色:“再有就是婉菁這孩子自己不與我親,我有什麼辦法?該疼嫡女是正理,可是庶女也是我的親生女兒啊,我,我有什麼不妥?”
“淑蕊的身子不爭氣?那她是怎麼病的,不是你氣病的?這當中沒有你的功勞?婉菁不與你親近也是沒什麼錯處,誰有你這樣的爹也是親近不起來!”老夫人冷哼著說。
東順侯當然是無法辯駁,他沉默了半天之後,不發一言的離開了。
老夫人看著自己兒子倔強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這脾氣可真是太像那死老頭子了,明明知道錯在自己,可就是不想回頭。”
“不是不想回頭,是沒有台階下。”李嬤嬤一語道破:“其實老爺早就後悔了,可是沒人給他機會,他這會心裏怕也是不好受,三小姐待他如陌生人,夫人待他如陌路人,他等一個台階等了十多年,可結果卻是漸行漸遠啊……”
“這都是他自作自受,若是再不迷途知返,等我和他爹沒了,他就到死都聽不到誰和他講真話了。”老夫人有些蒼涼的說:“也怪他小時候我太寵他了,當時素兒慘死,我痛失愛女,把所有的疼愛和寄托都給了他,這才讓他成了這個性子,這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會為了賭氣而好壞不分,唉,真是讓人憂心。”
“哎呦,哎呦,姨娘,我疼,我都要疼死了!”於銘躺在床上咬牙切齒:“姨娘,你得給我報仇,得讓那個小賤人付出代價,我不管她是什麼王妃,我就是要她死,哎呦,疼死我了。”
柳姨娘是於銘每說一個疼字就心驚肉跳:“兒子,你聽娘說,這王妃咱們可是得罪不起的,再說了,你這明顯是被馬姨娘給陷害的,所以咱們要對付的是馬姨娘啊,兒子你放心,這仇娘一定給你報。”
於銘聽了這話,一臉的憤然:“姨娘,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想那賤人好過,我這樣都是被她丫鬟打的,家法也是她讓祖母請的,她就是個蛇蠍美人,你若是不幫我報仇,等我傷好了,我自己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