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魔神墓與浮遊劍(1 / 2)

在烈日無微不至的照耀下,在死寂而拒絕了一切嬌弱生命的死亡沙漠之中。

一支十六人的傭兵團隊伍在沙漠上排成了長長的蛇形隊伍,留下了打破瀚海寧靜的足跡與駝鈴聲響。

騎著沙漠陸行鳥走在最前方的是永遠都充滿鬥誌與熱血的少年團長魯西恩?凡?雷加斯,緊隨其後的是向導兼臨時團員,老當益壯精神矍鑠的博比。

再之後,是活潑可愛的團長妹妹莉莉絲與神秘的教廷女子輝夜騎著沙漠陸行鳥並排走著。多話饒舌的精靈族男子,陀思妥耶夫斯基(簡稱阿陀)駕鳥緊隨其後。

剩餘的十一名傭兵紛紛騎著沙漠陸行鳥,跟在後邊。

陸行鳥有些類似於楊塵前世的鴕鳥,隻是全身披滿了類似於鳥類的羽毛,相比於鴕鳥光禿禿的脖子與腦袋,陸行鳥的羽毛披散得非常均勻,從而也顯得美麗許多。在體形上,陸行鳥要比鴕鳥大上一號,也更強壯有力,在這個世界,被作為一種極其常見而普及的交通工具使用。

沙漠陸行鳥是陸行鳥的亞種,由於相較一般的陸行鳥,它們更耐旱,耐熱,並且體力更綿長,從而被用作沙漠旅行之用。

魯西恩身為熱血白癡,從來就沒有情緒不高昂的時候。在沙漠裏毒辣的陽光照耀之下,他毫無遮掩動作,一副在冬日裏曬太陽的神色,隨著沙漠陸行鳥的奔跑而上下擺動著身體,嘴裏哼著諾麗王國時下流行的小曲,打擾著沙漠保持了千萬年的酷熱肅殺。

莉莉絲與駕鳥尾隨的阿陀有說有笑的,不時還將她的哥哥和向導博比也拉入談話,連一直冷淡遊離的輝夜都會受她活潑笑容的影響,作出一些回應。

但在莉莉絲活潑可人的笑靨下,輝夜總覺得她並非如同表麵上顯示出來的那麼快樂雀躍。不過沉默的醜陋少女一如既往地保持著盡可能多的緘默。

在莉莉絲這位白魔法師的幫助下,輝夜消除了無顱遺留在她體內的詭異力量的一小部分,終於恢複了行動能力。但她的力量受損還很嚴重,恢複到目前大概是四星強者的水平。

傭兵團的眾人沒有見識過輝夜在秒殺魔梟以及大戰無顱時表現出來的逆天級戰力,天真地以為輝夜的力量已經徹底恢複了。在他們的層次,六星強者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而強如他們的團長魯西恩,被他們認為是無敵存在的家夥,也不過是五星而已。

輝夜在眼下擁有四星實力這一事實,已經足夠讓他們吃驚與敬佩。

而完好狀態下的輝夜,起碼擁有八星下品的超絕實力!

八星下品,已經是傭兵團中的眾人連用想象力都觸碰不到的神一般的境界。

輝夜自己從沒有為眾人的誤解而多解釋過一句。

她的心思與注意力始終被一種她從未經曆過的負麵情緒所折磨著。而這種莫名情緒的來源,是楊塵的力戰至死——那名第一眼相見,便帶給她一種莫名熟悉感的少年。

在那最後一場的慘烈戰鬥中,楊塵的每一次躲避、每一次出手、每一次的受傷,輝夜都記得一清二楚,仿佛那一切都是在自己的眼前一遍一遍地不停回放重演。而每一次的重演,都讓她心中的那股莫名情緒再一次地濃烈,再一次地翻騰,再一次地刺痛她的心扉……

在魯西恩解決戰鬥後,映入輝夜眼簾的,楊塵那張因喪失了生機而顯得格外安寧柔和的臉孔,更仿佛是一張永遠定格了不會褪色的照片。

那張還沒被歲月洗禮過,十分愛笑的臉龐,染滿了血汙與黃沙,顯得是那麼平靜而安詳。這根本不像輝夜習慣看見的,帶著慘烈的戰意死去的同伴們的臉孔。

在戰鬥中葬命的人,緣該擁有一副猙獰而扭曲的臨死麵容。而楊塵的臉上,能看見的卻隻有一抹平靜,如此優雅的平靜——仿佛迎接他的不是死神的親吻,而是睡神的玫瑰。

那一副平靜的死亡容態,在輝夜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這讓她屢屢地產生一種錯覺,那被他們遺落在黃沙之上的男子,並沒有真正地死去。他還會在自己離開之後的某個時刻,睜開眼睛,在黃沙上繼續印下他的足跡……

“他死了。”

輝夜不知是第幾次在內心告訴自己這一殘忍的事實。她第一次感到“死”這個詞眼居然是如此可怖且不可抗拒。死亡,讓觸手可及的臉龐遙遠到了另一個世界。死亡,仿佛一雙巨手,把兩人之間的距離如同橡皮筋一般拉長得老遠。

死亡,是以淚水與哀嚎為生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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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還蠻好看的麼。”少年原本所說過的話仿佛幻聽般重複在了輝夜的耳邊。

(“簡直是白癡。你這麼說不就意味著其他部位都不好看嘛!”)當時聽到那句話,少女的心中是這樣想的。

她知道自己當時的麵容確實非常恐怖而醜陋,所以驕傲自持的她,並沒有將她心中所想的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