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尾聲之後的餘韻(2 / 2)

他們更是沒想到武學造詣於皇族間也屬類拔萃的西山侯竟連半點反應還擊的餘地都沒有被留下。

如此戰敗在西山侯的心中是奇恥大辱,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比冬天的雪還要白,他微微顫抖著身軀,正要不顧身死之災暴起發難!

孰料在此之前,楊塵已輕描淡顯地將手收了回去。劍拔弩張之感頓時消弭於無形。

“你!!!”

西山侯憤怒地瞪向楊塵,但卻反而被少年那雙血紅色,冷漠無情的雙眸看得心中生寒。

“你欠我一條命,替我保證阿爾的安全。”說完了這些,楊塵轉身便要離開。阿爾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她快步地跑上去牽住少年的手,卻被楊塵毫不留情地一把甩開!

“走開。”楊塵血紅的目光冷冷地瞥了少女一眼,頓時令後者心中生寒,如墜冰窖。

阿爾的嘴唇顫抖著失去了血色,蔚藍的眼眸裏全是不相信——“為什麼突然之間要這樣,恩公……為什麼要拋棄我?!阿爾哪裏做錯了,究竟是為什麼啊……”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終於如蚊喃般絕望而無力。

在楊塵毫無溫暖的血紅眼眸凝視下,原本還想要靠近的少女,隻能趔趄地後退了幾步。失魂落魄地跌倒在了地上,她感到自己的心徹底失去了跳動的力氣,血脈也已凍成了冰霜。

西山侯的神情變幻莫測。憤怒,困惑,驚疑的神情一時湧上麵來。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別多問。”楊塵冷漠地說道,“另外告訴你一個有趣的情報,我的名字——是雲殤。”

說完後,不再去理會嶽破今等人麵上的震驚神色,以及魂不守舍的阿爾托莉婭,楊塵的身形驟地消失不見。

深深的血色眼眸下掩映著什麼樣的秘密心情?此時此刻,怕是隻有少年一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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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那我們怎麼辦?”李隋走上前來,同情地朝剛被拋棄,此刻正無神地癱坐於地的少女看了一眼,繼而朝著眉頭緊鎖的西山侯問道。

“我他媽的也不知道啊。”嶽破今煩躁地說道,“雲參明明說追殺的對象是殺害幼帝的凶手。如今這凶手反而自稱是雲殤。這讓我到底該相信哪一邊!?”

李隋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雲參如今已稱帝,其言承九鼎之重,不應懷慮。可這一切實為蹊蹺——雲參君稱帝一事也頗有可推可敲之處,再加之凱的臨時倒戈,這令這一次來到西國的行動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不管了。”但聽得嶽破今大聲地說道,“隻要我回去當麵問問雲參那家夥一切不就都水落石出了!”

眾人聞言盡皆汗顏,心想也隻有西山侯擁有著不懼於斬首,當麵與君王對質的勇氣吧!

“那阿爾怎麼辦?”魁梧無雙的臣文弱指了指雙目無神呆滯的少女說道。

“帶著她一起走。”西山侯毫不猶豫地說道。

“可她是敵方的人啊!”

“白癡!”西山侯氣得臉色都通紅起來,“我已經被那個混蛋饒過一命了!當然要信守承諾!”

西山侯一把將阿爾從地上抱了起來。少女便仿佛是失魂的木偶般毫無反應。

“回家!”

他猶如山大王般地大喊道。

久別東土多日的人們,終於要踏上歸家的旅程。隻是這舒緩了的腳步,是否能不含趔趄地牽引著他們回到那片故土?

待得西山侯一行人走後,楊塵從陰影處露出了他的身形。

血紅色的眼眸裏寫滿了深重如冰的冷漠,他凝望著被西山侯抱入懷中的那道人影,那夾在金色長發裏的一朵玻璃百合花……

如血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縱然已被心的陰暗塗滿了靈魂,少年方才的一舉一動,在割傷少女的同時,同樣將他那顆堅若磐石的心撕成了粉碎。

“阿爾,對不起……”

眼淚在他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裏醞釀滿溢了出來。

他的冷漠與悲傷對比得如此鮮明而熱烈。

他強烈的自私迫使他將阿爾送離自己的身邊。他陰暗的理智告訴他先應解救的,是被聖光團團困繞的森之魔神。

“芙瑞,阿爾。”

血眸的少年在口中輕喃著兩個熟悉的名字。

深沉的溫柔被殘酷在此瞬鎮壓,隻因有位少年勇敢地於心中呼喚著溫柔的名,乞它的永存偕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