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家鄉還是溫暖的初夏,這裏卻是一片白雪皚皚。
冒著風雪,慕容冰和席風闌還在趕路。他們已經長途跋涉整整一個月了。
慕容冰雄赳赳,氣昂昂地大步前進,好像沒足深的積雪對她並沒有什麼阻礙。她分明是在走平坦的大道。而那玄色的衣裙上,看不見耀眼的雪白的痕跡。
而慕容冰身後的席風闌呢,微微彎著腰,在積雪裏氣喘籲籲地艱難行進。他的大衣上,已積著厚厚的雪;他的發絲,也已被飛雪纏繞。
眼看著席風闌跟不上了。
“等一下我。”狂風混雜著他細小的聲音,傳到慕容冰耳朵裏。
於是慕容冰停了下來,等席風闌趕上。
“唉,若不是因為你,我用輕功直接就飛過去了。”慕容冰歎道。
“我是個累贅。”席風闌輕聲說。
“噢,不是。”慕容冰搖搖頭,“作為一個初入江湖的年輕人,應該經受這些。”
“冰姐,我們這是到了哪裏?”他微睜著眸,長而美的睫毛輕輕擋住風雪。
慕容冰仰起頭,望了望前方。前方是一座座萬丈高的披著茸雪的山峰。風雪中,山峰若隱若現,輪廓模糊不清。
“這是鳳儀雪山。”慕容冰道。
“還要走多遠?”席風闌問道。
“不遠了。隻要翻過了鳳儀雪山山脈,就到了。”慕容冰緩緩說。
“那要走多少天?”
“大概三天吧。三天應該可以到。”
慕容冰說著,回頭看了看十分疲憊的席風闌,沉默了一會兒。
忽然,她蹙了眉,略有些嚴肅地問道:“你多久沒吃飯了?”
“一天了。”席風闌吃力地回答。
“一天。”慕容冰又歎了一聲,“一天不吃不喝,我們半仙還可以忍受,爾等凡人,怎麼可以忍受!”
“但是,冰姐,不忍受又有什麼辦法?在這雪山之中,能找到什麼能吃的東西呢?”席風闌無奈地回話。
“我可以幫你找東西吃。”慕容冰的嘴角,現出一絲冰清玉潔的笑意,“隻不過,跟你平時吃的東西不大一樣。”
“管它是什麼東西,管它是不是我吃過的,管它味道好不好,隻要能填飽肚子,吃什麼我都願意。”席風闌沒精打采地說。
慕容冰哈哈哈笑了起來:“風闌,沒你說得那麼恐怖。”
席風闌抬目望望她,表示疑惑。
“在這雪山之中,有一個我的熟人。”慕容冰笑道。
“熟人?在哪?”席風闌心裏是很迫不及待的,但是由於又餓又困,他的語氣並不高興。
“嗬嗬,就在山脈裏。”慕容冰淺笑著,舒了一口氣,隨即,一團霧氣上升,並飄散,“快點走,我們離他家不遠了。到了以後,可也稍微歇歇腳。”
席風闌聞言,立刻來了精神,容光煥發,步伐也快多了。
慕容冰帶著席風闌,繞過一座山峰,來到幾座山峰之間的低窪處。
這地方,真是鬼斧神工。頭頂上,北邊有一座巨大的山壁,扁平如屏風,正好遮擋來自北方的狂風;東邊,南邊都是山峰,有三四座。西麵,是一座異常大的山的山腳。山腳處,有一條小道,直通地下。
“就是這裏嗎?”席風闌問道。
“是。”慕容冰的杏眼,揚起如冰似雪的笑意,“這位老朋友我也很長時間沒見過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卻動了動,輕輕叉著腰。
“那我們進去吧。”席風闌自然沒有留意慕容冰的細微的動作。
慕容冰回頭看了看他,笑道:“好。”
說著,慕容冰便徑直向西麵走去。
小道的洞口很窄,側著身子才能過去。
慕容冰正側著身子要過洞口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平靜地對席風闌說:“跟在我後麵。緊緊地跟在我後麵。”
席風闌點了點頭。
過了洞口之後,路就寬敞了起來。
洞裏很黑,但兩邊的冰牆上卻奇跡般地點著燈火。
剛走幾步,忽然,一道藏在冰牆上的小門打開,暗矢從中射出,十分密集,直朝慕容冰而來。
小心!”席風闌大叫一聲。
“嘩——”慕容冰卻並不在意,站在原地不動。
帶到席風闌再定睛一看,那些箭矢觸到慕容冰,便紛紛掉落在了地上。
慕容冰安然無恙。
席風闌讚歎道:“冰姐,您真是像根冰柱一樣!”
慕容冰回眸笑道:“不是我像冰柱。這箭矢是認得人的。”
說罷,慕容冰便接著向前走去。後麵的席風闌,還在思考慕容冰剛剛說的話,忽然見慕容冰繼續向前走了,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