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
刺目的金燦燦的陽光,透過微微搖曳著的翠綠色枝葉投射到地上,形成一片片小太陽似的光斑。
席風闌渾身輕鬆,邁著緩步走出屋來。
淨原大師已經在院子裏站著了。還有玲玥和殷奇,也在院子裏說笑。
今天,淨原大師便要麵授席風闌那套劍法了。說來也好笑,老師給學生上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還一定要挑陽光明媚如今天的日子。天知道這又是淨原大師的什麼迷信!
院子裏,已經擺好了四張凳子和一個小案桌了。席風闌望那邊瞧瞧,又看看淨原大師他們。——嗬,不正好每個人一張凳子嗎?!這麼說來,玲玥和殷奇都是來給席風闌當陪讀的?
這下子席風闌心裏可美了:淨原大師給自己講課,他兩個最得意的弟子給自己當陪讀。這家夥,多氣派,多有麵子!
待到四人都在凳子上坐下。
你看那席風闌,滿麵春風,洋洋得意,配了他那張臉,那身衣服,一副不可一世的貴公子模樣。玲玥還是個頑皮丫頭形象;殷奇大概心裏不大好受吧,坐在一旁不出聲,也沒什麼表情。最令人發笑的還是淨原大師,往案桌邊上一坐,把肉嘟嘟的帶著白須兒的笑臉一張羅,活像個路邊算命的老爹爹!要是再像中華民國時候的人那樣,塌鼻梁上架一副大墨鏡兒,那就更像啦!
“好,開講。”淨原大師發話了。
底下那三位都端端正正坐好。他們都清楚,萬一有一點不像學生樣兒,一定又會被那老頭兒拿來開玩笑。
淨原大師見他們仨都坐得端端正正的,也就不好再挑毛病,隻是清了清嗓子。大家都以為他要直接進入正題,沒想到他張嘴道:“各位可都要記住自己身份啦,今天可是席風闌唱主角兒。別陪讀也上課舉手發言了啊!”
殷奇和席風闌隻是微笑,而玲玥是憋著笑在座位上前仰後合。
淨原大師這才切入正題:“老夫今天要講的這部劍法,名字叫‘蒼雷劍法’。”
底下玲玥馬上就插嘴兒了:“這麼說來,那玩意兒隻適用於‘蒼雷劍’啊!那我們現在學幹嘛?”
“哎,玲玥,注意一下,你是陪讀。”淨原大師馬上提醒,“不過這個問題本身,還是很有價值的。為什麼要現在學呢?是因為啊,到時候見到了‘蒼雷劍’再學,就晚了。”
“啊,這麼說,現在‘蒼雷劍’還沒出現啊。”席風闌也挺惱的。
“是沒有出現。但是‘蒼雷劍’的仙氣,隻會垂青於懂其劍法之人。現在啊,除了老夫以外,再沒有懂這劍法的了。可是老夫已經老了,上天的垂青已經夠多了,這次不會再把仙氣給老夫了。”
這麼說,淨原大師是為自己好了。席風闌想。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既然這劍法除了淨原大師沒人熟悉,而這課是為自己一個人上的,憑什麼讓玲玥和殷奇陪讀啊?這不是明擺著教了三個人嗎!雖然席風闌心裏有疑惑而且感覺不太舒服,卻沒有形於色。
忽然淨原大師把身子微微地向前探了探,問道:“老夫,可以開始講劍法了嗎?”
“可以了!”底下三個學生異口同聲回答。
“那好。先教你們第一卷,——踢腿。”
“啊?!怎麼是踢腿?!”又是異口同聲的喊叫。沒想到,這‘蒼雷劍法’不僅名字荒唐,內容也荒唐!第一卷居然是什麼踢腿!踢腿誰不會啊,隻要是江湖上學過一點武藝的人都會,就連席風闌也會!這種基本功,跟劍法又有什麼關係?!
淨原大師見他們這樣,不慌不忙反問道:“怎麼,難道你們要罷課?”
“噢,師父,我們沒這個意思。”殷奇趕緊回答,臉上驚訝神色不減,“隻是......這第一卷怎麼是踢腿?”
“你們瞧著吧,絕對和你們平時練的踢腿不一樣。”淨原大師道。
這下子,學生們就放心了。
“都起立,把板凳搬到一邊兒去,我們要開始學習了。”淨原大師吩咐道。
於是學生們就按照淨原大師的話,照做了。
“好。先看我做一遍。”淨原大師擺好了站姿,將右腿高高鉤起,隨即迅速彈出。肌肉強健,動作迅速,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玲玥馬上就嚷嚷起來了:“師父,這不就是鉤腳踢腿嗎?”
“是的又怎麼樣?”淨原大師滿不在乎地望他一眼,“你們都知道該怎麼做了吧?練!”
殷奇又記起了自己的身份,於是“請示”淨原大師道:“那我們陪讀,還要不要當陪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