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葉形的浮雲移過來,輕輕半遮住了柔和的陽光。
天是藍的,藍得透明。純潔,神聖,夢幻。
此時的席風闌,便與淨原大師一起,躺在茂密的草叢中,曬著太陽。
微風吹過他的麵,帶來芳草的清香,大自然特有的清香。
讓自己的心變得安靜,像大自然一樣安靜,而又生機勃勃。
這樣的日子,真好。
這些天,席風闌單獨跟著淨原大師練習劍法,已經頗有長進。那蒼雷劍法,他已經爛熟於心。
這段時間內,真正核心的內容,淨原大師是一對一地教給他的。
他這才明白,淨原大師是真心為他好。
“席風闌。”淨原大師從喉嚨裏發出聲音。
“嗯?”
“知道老夫為什麼教你蒼雷劍法麼?”淨原大師和藹地笑著,就像一位老祖父。
“不知道。您說。”
“因為......”淨原大師說著說著,忽然停了,又換了句話,“席風闌,你可知道風煙六俠?”
“席風闌不知。”望著一邊的淨原大師,席風闌知道,自己又要長見識了。
“唉,又錯了。”淨原大師忽然搖了搖頭,抱歉地笑道,“老夫真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您慢慢說,席風闌都聽著。”席風闌微笑。
“先說那慕容墨,慕容墨是......”
席風闌聽著那一字一句,笑容一點一點從臉上消失:“您說什麼?!慕容墨?!”
“怎麼,你知道他?”淨原大師詫異地看著席風闌。
“實不相瞞。來您這裏之前,我跟隨一名女子去找慕容墨決戰。”席風闌頓了頓,淨原大師更加詫異了,“她敗了。於是我被強大的衝力彈出十萬八千裏。幸得大師相救。”
淨原大師驚訝地看著他:“孩子,你去慕容墨發威的現場,竟然幸免於難?!”
“是。”席風闌相當平靜,“我知道,這是常人不可能做到的。”
“對呀!”淨原大師興奮極了,“這就說明,你不同於常人!”
“我倒沒多想,隻是擔心,那名女子的安全。”席風闌道。
淨原大師忽然拊手大笑道:“這便是你多情了。那女子絕對不會有事。”
“此話怎講?”席風闌望著他。
“那女子一定是‘冰女俠’慕容冰,慕容墨的妹妹。”淨原大師胸有成竹道。
席風闌又笑了:“大師,您果然說中了。”
“她本身就武功了得,雖然遠遠不及慕容墨。現在這麼急不可耐要與慕容墨對決的,隻能是她;而慕容墨也還認這個妹妹,留著一手,不會將她置於死地。”
“淨原大師說得有理!”
淨原大師聽了這誇獎的話,得意地捋了捋銀須:“席風闌,你見過慕容墨,曉得他的來龍去脈,這便好說了。這風煙六俠,便是對付慕容墨的人。”
“風煙六俠,那該是六個人吧?”席風闌問道。
“當然。”淨原大師笑道,“不過,現在還不清楚哪六個人是風煙六俠。席風闌,若上天垂青,將蒼雷仙氣降於你,那你便注定是風煙六俠之一了。”
“真的?!”席風闌這回麵露喜色。成為了風煙六俠,便可以戰勝慕容墨,這不就是江湖的最高一層了麼?!
“真的。”淨原大師笑著點點頭,“席風闌,老夫見你麵露喜色,想必你十分盼望獲得上天垂青。”
“正是。”席風闌也跟著點點頭。
“那你便要做到一個字。”淨原大師賣個小關子。
“哪個字?”席風闌問。
“‘仁’。”淨原大師答。
“仁?”席風闌皺了皺眉。
“依老夫看,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沒有做到這一個字。”淨原大師忽然道。
“為什麼這樣說?大師,如果您看出了席風闌的毛病,請您指出來。”席風闌態度誠懇。
“老夫看見,你的心裏不全是善。”淨原大師道,“如果你真是求教於老夫的話,請你說真話。你是不是隨時想報複殷奇?”
席風闌怔了一下。淨原大師,一針見血。“是的。”席風闌微微低下了頭。
“以後切不可在這樣想了。”淨原大師緩緩道,“‘仁’,便是泛愛眾。殷奇恨你,嫉妒你,那是他的事。你必須以德報怨,否則就是得罪了上蒼。”
席風闌聽了淨原大師的話,膽戰心驚。他考慮的不是殷奇怎樣,而是那天,他如餓狼一般邪魅地對待玲玥。難道,這也算得罪上蒼麼......
淨原大師就是淨原大師,他一眼便看透了席風闌的心思。他早就知曉了來龍去脈。這便是仙人的神眼才能識出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