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裏斯跌坐在地,一瞬間覺得父皇竟然如此陌生,“怎……怎麼死的?”
老皇帝似乎想要哈裏斯不要這麼愚鈍竟然湊到哈裏斯跟前,“怎麼死的?我的兒,這還用問嗎?單憑她長了那樣一張臉便注定她的人生是一場悲劇,可惜了,她並不是百裏無雙。”說到最後,竟然很有些遺憾。
哈裏斯長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攏,呆坐在原地。
隻是老皇帝還嫌不夠似的,“你以為這些年來,朕不知道你到處尋找酷似莫亞的姑娘嗎?哈哈,哈裏斯,這就是朕為什麼這麼疼你的原因了。你為父皇帶來了無限的希望啊,所以朕才如此縱容你,雖然你並不優秀,但是你執著呀,執著得讓朕都感動,你真是太有孝心了。”
六神無主,哈裏斯已經不知道老皇帝在說什麼了,這些年來苦苦追尋莫亞的影子竟然不過是在為父皇尋找百裏無雙,不過是為了求得長生的秘訣嗎?自己久久怨恨的皇兄不過是為父皇背了黑鍋嗎?
心思百轉,哈裏斯隻覺得長久以來,自己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呢?哈裏斯茫然了。
老皇帝終於從自己的迷夢中悠悠轉醒,“傻兒子,眼前百裏無雙已經來到哈爾國了,咱們的機會來了。”久等哈裏斯不答話,老皇帝索性扇了哈裏斯幾個耳光,“哈裏斯,朕的話你聽見沒有?”見哈裏斯始終沒有什麼反映,老皇帝躁動不安,來回走動,粗狂的喘息聲顯示著老皇帝的憤怒。
“哈裏斯,你要再這模樣,朕就殺光你的兒子,包括莫亞給你留下的唯一的兒子。”老皇帝突然靈光一閃道。
果然,哈裏斯醒過來了,“父皇,你竟是要殺掉你的親孫子嗎?那是你的親孫子啊,你怎麼能?怎麼能?”哈裏斯萬萬想不到自己的父皇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哈哈,孫子?兒子又怎麼樣?朕若可得長生要兒子還有什麼用?哈哈哈哈哈哈……”瘋了的老皇帝早已在所謂‘長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盡管今天發生了太多事,百裏無雙也好,欺霜賽雪也好,哪怕是莫亞慘死的真相也好,哈裏斯統統都不想知道,但事實根本由不得他選擇,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這個世界已經瘋了。
“你想讓我怎麼做?”哈裏斯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老皇帝看著哈裏斯一副認命了的表情,心中頗為得意,“很好,在動手之前盡可能滿足百裏無雙的一切要求。朕要你像對莫亞一樣對她好,找人幫她把病看好,朕需要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來,這樣,朕才能得到司林國的秘密。”
……
一路上,哈裏斯都頭昏腦漲,渾渾噩噩回了王府,黛淩雖然看出來了,但並沒在意。
從那天之後,哈裏斯對黛淩可謂百依百順,對於黛淩見孩子的事情也沒有再強加阻攔。不僅如此,哈裏斯似乎真的開始實踐之前的承諾了。黛淩冷眼旁觀,哈裏斯越是對黛淩好,黛淩便更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尤其是進來,黛淩總覺得哈裏斯過於關心自己的病情了,每次大夫施過針之後,哈裏斯總會一再詢問,總讓黛淩覺得這種關心的背後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目的,所以盡管最近腦海中經常浮現中原的景象,經常出現一個男人的臉,但每次哈裏斯問,黛淩也隻是搖頭。
每到這時哈裏斯就倍感惆悵,看見這種情況黛淩下意識地保護自己,就連自己平日用的餐具都改成了一次上街買的銀質餐具,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做,但是黛淩還是順從了自己的直覺,順從自己的心意。便是孩子,也全是黛淩一人喂養,並未再讓他跟著所謂的乳母。
哈裏斯對於黛淩這種情況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他並未看出黛淩的防備,隻以為黛淩是想跟孩子在一起,再者他也不曾過於關注這些,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如何留下黛淩,在他的眼裏,黛淩已經變成了年過半百不知有過多少個孩子的百裏無雙。
每每見到黛淩,他唯一想到的便是如何讓她恢複記憶,以便可以讓她將欺霜賽雪的消息吐出來。他命人翻過了她所有的行李均未找到關於欺霜賽雪的秘籍。
隨著治療力度的加大,黛淩終於在一天夜裏想起了所有的事,除了記憶還有對當前形勢新的認知,想了想自己竟如同無知的少女一樣被人拐騙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了,黑夜裏黛淩甚至連燈都不敢點,就這樣無聲地流淚,看了看身邊沉睡的兒子,黛淩有那麼一刻十分慶幸,即便自己神誌不清也不曾將兒子交到別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