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宗明見黛淩半天也就說了一句話,知道她是有所保留。但依著黛淩的性子,想來這樣已經是極限了,雖然聽了也是雲裏霧裏,但在黛淩麵前還是不能露怯,故作高深地點了點頭,“嗯,那我就靜候佳音了。我把心謨那小子給你找過來,你趕緊安排好,也好讓那兩個呆小子放心。”陸宗明說著人也便走出去了。
誰知陸宗明一走出去就被武勇和曲青見攔下了,“陸軍醫,怎麼樣啊?”曲青見不等武勇開口便已經開始問了,顯然對此事很是關注了。
剛剛在黛淩那裏受了吃了一頓排頭加埋怨,自然不會讓他們這麼容易將話套過去,陸宗明隻管高深莫測地看著他們。
跟陸宗明打交道打得多了,兩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對付,“哎呀呀,我這個月的俸祿都要被你喝光了。喏,酒錢!”曲青見一邊將錢遞過去,一邊抱怨道。
陸宗明見了立刻眉開眼笑,倒不隻是貪財,每次看到兩人肉疼的樣子,陸宗明就覺得很開心,又見到熟悉的表情,陸宗明心滿意足,“就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結果還要我親自宣布嗎?”絲毫不提在黛淩那裏受到的待遇,看見兩人陸宗明心裏愉快得緊。
武勇見陸宗明心情不錯,碰了碰曲青見,曲青見立馬會意,“是啊,是啊,‘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我真是笨,哈哈,哈哈。”曲青見說完一陣幹笑。
說來也著實難為兩個大將軍了,也就曲青見吧,換了武勇,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的。“陸老,您看這……”曲青見欲言又止。
“什麼?吞吞吐吐的!有話說,有屁放!最見不得這副鬼樣子!”陸宗明一見曲青見似是有話要說,多少猜出一點,厲色說道,想讓這小子知難而退。
誰知曲青見聽了這話,心一橫,“嘿嘿,陸老,我們就是想知道娘娘打算怎麼對付鐵木城。”
一聽這話,陸宗明心裏暗道一聲果然,隨即便故作高深道,“這個嘛,這個嘛!嗯,我已經答應娘娘不能對外說了,上次給你們透露消息險些惹出大事,現在哪裏還敢亂說。”
“陸老,就告訴我們吧。我們也是擔心軍中的情況啊。”曲青見兩人軟磨硬泡。
“是啊,陸老,我們對南離的忠心蒼天可鑒!”武勇這個愣小子鄭重其事地豎起三根手指,那模樣要多正式有多正式。
“哎,這是哪兒跟哪兒啊?真是怕了你們了!皇後打算用‘反間計’,實話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也就這些。”這下陸宗明連底牌都拋出來了,說完也不等兩人後話,直接腳底抹油,開溜了。獨獨留下兩人在原地苦苦思索。
且說張心謨到達大帳之後,一年多不見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從軍的日子,張心謨過得並不好,南宮澤宇對他不像之前那樣依仗了,謀士的位子就這樣被兩位將軍取代了。
一聽說南宮澤宇召見他,說不激動是假的,張心謨對於這次召見有了太多的期待,所謂‘學而優則仕’,作為一個讀書人,最開心的事自然是實現自己價值的時候。
“心謨,好久不見。”黛淩知道心謨要來,根本就不曾添加任何偽裝。
滿心以為等待自己的是南宮澤宇,張心謨著實被嚇了一跳。“怎麼?嚇到了?”看著張心謨臉上錯愕的表情,黛淩如是問道。
“臣惶恐。”張心謨收起臉上驚訝的表情,聲音裏滿是客套。
“心謨何時也自稱‘臣’了?如此匆忙地想與我拉開距離,可見心謨這些日子過得並不好,怎麼?可是南宮委屈了你嗎?”黛淩聽出他話裏的疏離心裏很不是滋味。
“微臣不敢。”張心謨這會兒期待的心已經冷靜下來了,似是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這一年裏,他總是在等待,等待南宮澤宇能夠想起自己來,能夠想起來自己曾經也是他倚重的臣子,即便在南離組織朝堂的時候,隻不過給了他一個很小的官位。
那個時候,南宮澤宇還時時將他叫到跟前,事事跟他商議,如今見南宮澤宇一麵也越發難了,一年的時間足以將一顆火熱的心放涼了,但是張心謨還在不時地期盼著,期盼著南宮澤宇能夠想起自己來,想起戰事剛起之時因為無可用之人,被暫時安置在後勤的張心謨。
這一等便是一年,南宮澤宇似是忘記了曾經有過這個人一樣,一年中連隻言片語都沒有,每每想起,張心謨的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樣,疼痛難當。
“心謨,這一年委屈你了。但是我相信,南宮一年之中不啟用你,絕對不是因為忘記你了。此事等他醒來,你可親自問他。”黛淩趕緊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