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天氣漸漸轉涼,日頭也不似先前這般長,顏朝歌披上新做的綢緞外衫,略施脂粉,長發半束,幾乎看不出之前的病態,她滿意地望著水麵上自己的倒影,嘴上時不時哼上幾句小調,心情格外地好。
顏朝歌在君府已修養了大半個月,除了偶爾匆匆與君羽堯說上兩句,大部分時間都是顏朝語與素織錦陪著自己,雖然有製作琉璃製品打發時間,但半個月不出門,實在是把她憋壞了,昨日換藥時,她纏了顏朝語好一會兒,才得到了這個出去走走的機會。
“姐姐,瞧你樂的,不過是去街上走走,至於這麼興奮嗎?”素織錦與顏朝歌並肩走著,視線卻是警惕地注意著周圍,“姐姐難道不擔心再遇到突襲嗎?”
“我的好織錦,憑你這雙眼睛再怎麼看都是看不到壞人的,你還是認真陪我逛街,安全之類的問題交給隱衛便成。”顏朝歌摟過素織錦的手臂,親昵道,“我個人認為,你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姐姐,我應該是保護你的人,而不是被保護的人。”素織錦眉頭微蹙,搖搖頭道。
“你想保護我?再去練個十年吧!”顏朝歌輕笑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了,還是想想去哪裏逛逛吧。”
於是走著走著,顏朝歌便情不自禁地來到了長樂街,長樂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即使集市已散去,人們仍三兩成群各處指點著什麼,好不熱鬧,一路來到城中,落羽樓與齊盛酒樓互不相讓,各自拿出千奇百怪的招客法子吸引來人,顏朝歌抬頭望了望人頭攢動的齊盛酒樓,最終還是轉身走進了落羽樓。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雅間成為了顏朝歌的專屬包廂,她一踏進酒樓,便有人印引著她來到二樓,挑開簾布,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芬芳卻不膩人,她微微揚起嘴角,隨意點了幾個小菜後獨自一人走至窗口。
雅間的視野依舊很好,除了俯視下已經凋謝的牡丹花田,平視前方,正是齊盛酒樓其中一間窗門緊閉的屋子,如果顏朝歌沒有記錯,這間房似乎並未對外開放,而上次打聽情報時,這間房亮著燈,也就是說,這間房裏住著的可能是齊盛酒樓的負責人,項日齊的手下……或許就是那個被稱作紅爺的女子。
“姐姐,你在看什麼看的這麼入神?”替顏朝歌準備好了茶水,素織錦來到顏朝歌身邊,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織錦,今晚我們去齊盛酒樓吃飯。”
“啊?姐姐?我們現在連午飯都沒吃呢,你就想著晚飯了啊?”素織錦對顏朝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很不理解,小小眉頭緊緊蹙起,放佛在思考顏朝歌的話中話。
顏朝歌輕輕扣了扣素織錦的額頭,笑道:“就你那腦袋,別想了,跟著我走就行。”盡管顏朝歌的身體已無大礙,但仍不適合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中,因此顏朝歌隻是打算簡單地去吃一頓晚飯,僅此而已。
“哦……”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素織錦還是乖乖應了下來,“對了姐姐,方才我好像在樓下看見墨公子和司城二小姐了。”
“恩?你說誰?墨大哥和司城璟?”顏朝歌一臉詫異地望向素織錦,眼中寫著不可思議。
素織錦點著頭,湊近顏朝歌道:“但他們好像沒有看到我們,依舊有說有笑的。”
司城璟平日裏不太出門,以前總是顏朝歌硬拖著,司城璟才願意在集市上走走,今天怎麼會與墨如笙在一起,難道他們……
“織錦,去把他們請上來吧,就我們倆吃飯也挺無趣的。”顏朝歌在桌前坐下,臉上多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恩,好的。”和顏朝歌相處久了,顏朝歌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素織錦都能猜到其中的含義,她輕笑一聲,心情愉悅地快步往樓下走去。
雅間又剩顏朝歌一人,她重新將視線移向窗外,誰料那間房的窗戶恰巧打開,遠遠望去,窗口相隔坐著兩抹身影,可惜離得太遠,顏朝歌看不清他們的臉龐,隻是依稀能判定,他們是一男一女。
“會是項日齊和紅爺嗎?”顏朝歌雙手托腮,喃喃自語道,“似乎有些日子沒瞧見項日齊來找姐姐了……”
沒一會兒,簾外響起幾道深淺不一的腳步聲,顏朝歌收回遠眺的視線,待簾布被撩起的片刻,揚起嘴角笑道:“璟兒,墨大哥。”
“歌兒。”司城璟依然穿的一身素淨,但顏朝歌就是喜歡這般恬靜的她,“你身體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