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時間下班到家,我脫下製服便打開電腦流覽網頁,順便和一眾親朋好友吹水聊天。聊到興起處不禁hihi的淫笑,破壞警察同誌在人民大眾眼中的“光輝形象”。沒錯,本人正是公安係統中的一名小警察,ps,一名小刑警,花名小和。
我聊了一會兒,覺得口渴加肚餓,便起身去冰箱尋覓口糧,無奈單身漢的家裏是一團糟,一路走過去踩過了3個易拉罐外加兩包方便麵袋,唯一平安躲過的就是那個橫亙在路中間的香蕉皮了。“哎,真該找時間打掃一番了。”我歎息道。話音未落,就一腳踩到了冰箱前的蘋果核,光榮的摔了個大屁蹲兒。
“x的!今天就打掃!等老子先找點吃的就一個個消滅你們!”怒視著一地的垃圾,我向燈發誓!可杯具的不是摔一跤之後吃了東西還要打掃,是摔了一跤之後才發現,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吃。望著象被掃蕩過的冰箱,我絕望了,緩步走向沙發,認命的抓起外套向門外走去,事到如今也隻能出去買點吃了。
一隻腳剛踏出門外,MSN就發出了“登登登(請自行帶入音階)”的響聲。走到電腦前一看,一個嫵媚的女人頭像正在閃動著。“死男人婆,早知道是你就直接出門!”我低聲的埋怨。
“和家歡樂!好久沒見,我剛到C城,趕快出來接駕!”不等我埋怨完,對話框中的女人就說話了,語氣輕快歡樂,而看到稱謂的我,則一臉黑線。
沒錯,我們敬愛的親愛的小和,也就是本人我,就叫做和家歡樂。大概是怕自己家兒子從小就跟別人重名,所以和老爺子當年趕在潮流前麵,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在心裏腹誹了自己老爸多少次:哪怕叫和珅呢,也比叫和家歡樂強!可沒辦法,名字這事也就一直這樣了。還好上學那會兒的計算機每次都默認打出前三個字,大家也都戲稱我為“和家歡”。隻有她,趙蜜蜜,從小到大,一直都叫我的全名。
“為什麼要我去接你,你又不是不熟,這是你老家誒!”我皺著眉頭摁下enter鍵。
“這不是想你了麼,哪兒那麼多話,趕緊過來火車站找我!”趙蜜蜜還是一口的老大腔,惹得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趙蜜蜜,你就直說吧,你有什麽企圖,這一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你找我準沒好事。”
“你不是吧,太沒人性了,我特意來找你的。先不說了,我這GPRS流量貴著呢,我找你還真有點事,你快過來,我見麵跟你說,快點啊,火車站色狼多!”趙蜜蜜說完就下線了,最後發過來了一個紅紅的嘴唇。
“呸,死男人婆,流氓抓了你都得再用車送回來!”我照例咒罵了一聲,但還是抓了車鑰匙,奔赴火車站了。
路上,回想著跟趙蜜蜜從相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簡直是跌宕起伏的血淚史。
我們倆從小學認識,到現在按理說也十幾二十年了。兩個人說打鬧那是一天都停不了,但是互相都知道這份情誼是別人都比不了的。
說起我們倆的相識,就讓我肝兒疼,因為趙蜜蜜同誌的光輝形象,實在是太難忘了。因為俺爹娘腦子短路,我打小就是一頭長發,加上我長得幹乾巴巴白白淨淨,老是讓人認成女孩。趙蜜蜜是三年級轉到我們班上的,那時候我因為名字導致的自卑和內向的性格,總是被班上的同學欺負,小學就快這麽憋憋屈屈的過去了。可趙蜜蜜一出現,所有的一切的全部的,都改變了。不知道該說我的生活是變得一片光明,還是更加黑暗。
似乎是周三早上的第二節課,我隱隱記得是數學課,班主任領著一個板寸頭的裙子姑娘進了教室,大聲的介紹:“同學們,這是咱們的新同學,趙蜜蜜,以後她就會跟咱們一起學習了,大家表示一下歡迎!”鼓掌聲中,老師安排她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空座位,因為在三年級的小孩中,她可以憑身高升上五年級了。看見她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不會孤單了,梳板寸的小姑娘,和梳辮子的小老爺們,很快混在了一起。趙蜜蜜經常嘲笑我娘們,而我則老譏諷她男人婆,我們倆就是那跨越性別的組合。每次她笑我娘們的時候我都默默忍受,但隻要我一說她男人婆,就少不了一頓老拳等著我,我也想過反抗,可是看著她那“高聳入雲”的身高和粗壯的胳膊,我退縮了,我妥協了,我娘泡兒了。這種情況一直到升上初中,我義無反顧的把辮子剪了,她也梳起了長發,才稍有好轉。我慢慢的長得比她高比她壯了,她再笑我娘們也沒有說服力了,就轉而嘲笑我的名字,反倒是我,這麽多年,一直堅持叫她男人婆,當然了,老拳還是繼續伺候著我。直到高中二年級,趙蜜蜜跟著父母去了南方一座城市,重新開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