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前,祖師爺剛創立怪師時,大概也沒有料到,千百年後的怪師,會分為東西兩脈。怪師創門立派之初,是沒有派別之分的,甚至連山門都沒有一個。全因人與人不同,各自靈力的運用自然也就不同。如果因為除妖手段迥異而分門立派,那麼當時僅怪師一行,就恨不得能夠分出個七八十派來。
可是這樹大招風,人多生變,人丁一興旺,就愛生是非。怪師行當傳至第十代,弟子雖不是滿天下,但少說中原地區也是遍處可尋的。在這許多的弟子中,兩個各有所長的師兄弟尤為突出,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因為二人除妖的手段實在相差太遠,因此生了齟齬。一個說對方太婦人之仁,另一個就說對方未免太趕盡殺絕。
話不投機是越說越氣,於是一氣之下,兩個人都發誓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就這樣,一個在當時的長安城,如今的陝西西安落戶安家,創立了西陽一係,就是西陽王家;另外一個就來到偏東北海岸的C城,創立了東陰一派,也就是東陰和家。
說來也怪,原本弟子滿天下的怪師,沒過幾代,便紛紛凋零,各地散落的怪師屈指可數,日子也過得大不如前了。反倒是早早各立山門的西陽和東陰,得以在曆史的洪流中存活了下來。東陰人丁一直不旺,全因技藝是家族代代相傳,並不外授。而西陽則不同,沒有家族限製,一段時期那也是門生遍天下的,當時甚至有“西陽冠天下,怪師不二出”的說法,是以西陽的名氣一直比東陰大上許多。
可有得必有失,也應了盛極必衰的老理。解放後,在全國除四舊的大潮中,大部分西陽怪師都被當做封建思想的代表,被批倒批臭,有的人甚至因此喪命。那些沒有被人揪出來的弟子,也不敢再以怪師的身份示人,有多遠跑多遠,大多數都隱性埋民的避難去了。久而久之,這西陽一脈也就跟著沉寂了起來。如今要不是這個王川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都要忘了這世上還有西陽怪師這一派係。
“西陽,西陽……我曾經聽我大伯提起過,你們西陽如今也僅剩下兩脈了。”在經過短暫的交談後,我跟王川已經稍微熟稔了一些,於是打聽起西陽的現狀,“其中一個是你,那麼另一脈是?”
王川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是我師兄。雖然說起來,西陽還存又兩脈,可要真正較起真兒來,也跟你們東陰一樣,就剩下我這一脈獨苗苗了。”
“哦?”我不解道,“這是為什麼?”
“我師兄很早就離開師門了,”王川抬起頭,伸手摸了摸麵前斑駁的樹幹,“我爺爺沒有傳他靈力決,是以我師兄隻懂五行,不懂除妖滅怪。這也是為什麼,他要早早的離開師門。”
“這樣啊。”別人門內的事情畢竟不好深問,我見王川沒有說下去的欲望,便也識趣的不再提起。“不過西安跟C城離得可不近,而且是我們東陰的地盤,你這次來是有什麼案子?”
“實不相瞞,”王川轉過頭來,“這次來,我是有求於你。”
“求我?”我滿臉的茫然。論到能力,西陽肯定絲毫不輸東陰一派,而兩家這近千年來也從未有過聯係,要說王川會有什麼能有求於我,我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麼事?”
“先別問什麼事,我問你,你大伯現在是不是昏迷不醒?”王川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很詫異,和棄聲的事情,除了家裏那幾個知根知底的人,並不可能會有外人知道。難道他們老王家另有什麼秘術,能夠窺探別人的心事?難道是,讀心術?!!
“我不僅知道他昏迷不醒,我還知道,他是因為收了【朱鳥】致命的一擊,才導致的昏迷不醒,對不對?”王川這幅叼樣子真tm的煩,每次都不回答我的問題,總是提出一個又一個的反問句來詰問我的態度真是讓人光火。
“你tm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一時火大,走上前揪住他的衣服領子吼道。
“別急,”王川掰開我的手,抻了抻衣服,道:“我知道這個也不是難事,隻要每天關注一下你們的活動,調查一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也就明白了。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我問你,你想不想讓你大伯盡快醒過來?”
本來有幾分慍怒的我,聽到這句,立馬又上前揪住了他,問道:“你有辦法?”
“鬆手!”王川又掰開我的手,臉露不快,“你們老和家就這麼愛揪人領子?”
我趕緊鬆開手,賠不是道:“對不起,我一時情急。你剛才說能讓和棄聲醒過來,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