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琳發過誓後,便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眾人的臉色也因她的敘述不斷變換,而餘滄海則一直麵沉似水,唯有雙眸偶爾動了動,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值得一提的是,在儀琳講道令狐衝為救她而胡亂編排尼姑之時,性格火爆的定逸當場就被點爆了,於是廳內的一眾華山弟子自然就成了她的出氣筒,尤其是如今華山眾弟子中年齡最大、身份最高的勞德諾,直接給定逸打了一耳光,那響亮的聲音,一旁的林風都忍不住心顫,也得虧了這勞德諾功力不錯,隻是一時間被打蒙圈了。
如此,一直說到羅人傑出現在回雁樓。
“當田伯光那惡人走了之後,我便給令狐大哥敷藥療傷,就在我給令狐大哥敷完藥之後,便上來了兩人,一個是……”言至於此,儀琳發現餘滄海身後站著的弟子正是當時的那名黎姓弟子,遂指著他,“一個就是他,另一個便是那惡人羅人傑。他們二人看看我,又看看令狐大哥,眼光轉向我之時,甚是無禮。”
旁人聽了均想,羅人傑他們乍然見到令狐衝滿身鮮血,和一個美貌尼姑坐在酒樓之上,自然會覺得大大不以為然,神色無禮,那也不足為奇了。
儀琳續道:“令狐大哥似乎甚是厭惡青城派弟子……”說到這兒,她忍不住瞧了眼餘滄海,後者冷哼了一聲。
儀琳又接著道:“加之那惡人羅傑那無禮的樣子,令狐大哥便與其拌嘴,那惡人羅人傑說不過令狐大哥,便直接出手攻擊令狐大哥,當時令狐大哥有傷在身,當即就被他打倒在地,就在他欲揚拳再打的時候,林前輩就出現了。”
林風點點頭,示意儀琳繼續說。
於是儀琳續道:“林前輩,讓羅人傑住手,但羅人傑對林前輩甚是無禮,直呼林前輩為老頭,還林前輩不要多管閑事。”
眾人聽了,看向餘滄海的目光就有些奇怪了,武林之中對於輩分甚是重視,一般晚輩見到前輩都是要見禮的,像羅人傑這樣直呼前輩為‘老頭’的,自然讓在場之人甚是不恥。
餘滄海臉色無光,權當看不見。
儀琳道:“對於羅人傑的無禮,林前輩當時並未多言,而是勸說羅人傑不要傷害令狐大哥,可是羅人傑絲毫不聽,直接就揮劍衝向令狐大哥,林前輩見了,便擋在令狐大哥身前,羅人傑大怒,揚言若是林前輩不讓開,他就不客氣了,而林前輩執意不肯,那羅人傑便徑直刺向了林前輩……林前輩劍法雖妙,最終卻不敵羅人傑,被其製住交給了他……”儀琳指了指黎姓弟子,後者低眉垂眼。
“令狐大哥見林前輩被製住,便出手相助,可是他受傷甚重,勉力與羅人傑打了幾招,便落敗了。羅人傑製住令狐大哥之後,出言侮辱令狐大哥,而令狐大哥反唇相譏,那惡人……當即就……就惱羞成怒……長劍一送,便刺入了令狐大哥胸口……”
儀琳說到這裏,晶瑩的淚水從麵頰上滾滾流下,哽咽著繼續道:“我……我……我見到這等情狀,撲過去阻擋,但那羅人傑的利劍,已刺……刺進了令狐大哥的胸膛。”一時之間,廳上靜寂無聲。
餘滄海隻覺射向自己臉上的許多眼光之中,都充滿著鄙夷和憤恨之意,忍不住說道:“你這番言語,未免不盡不實。你即說羅人傑已殺了令狐衝,又製住了……林前輩,怎地羅人傑又會被殺死了?”
儀琳道:“令狐大哥中了那劍後,卻笑了笑,向我低聲道:‘小師妹,我……我有個大秘密,說給你聽。那福……福威鏢局的辟邪……辟邪劍譜,是在……是在……’他聲音越說越低,我再也聽不見什麼,隻見他嘴唇在動……”
餘滄海聽她提到福威鏢局的辟邪劍譜,登時心頭大震,不由自主的神色十分緊張,問道:“在什麼……”他本想問“在什麼地方”,但隨即想起,這句話萬萬不能當眾相詢,當即縮住,但心中撲通撲通的亂跳,隻盼儀琳年幼無知,當場便說了出來,否則事後定逸師太一加詳詢,知道了其中的重大關連,那是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與聞機密了。
一直關注著餘滄海的林風此時見他這番模樣,心中好笑,他自然是知道餘滄海為了辟邪劍譜可謂是費盡心血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