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鳳憶起了那段歲月,南蘭同樣也因林風的言語喚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場流血的風花雪月,一雙似水明眸在這一刻亦是流露出不一樣的柔情,隻是很快,這一抹柔情又被另一股悲戚慚愧所取代。
南蘭瞧向苗人鳳,這一次不再似之前那般輕觸即轉,而是就看著他。
眼見南蘭終於將目光放於自己身上,苗人鳳心中燃起一團希望之火,張口道:“夫人……”
不過,南蘭卻並未如他所想那般,而是痛苦道:“我不是胡夫人,像不得她那般丈夫在火裏,也一定在火裏,丈夫在水裏,也一定在水裏……”
苗人鳳怔住了,想起了與南蘭新婚的那段時日,自己帶著她一同去祭拜胡一刀夫婦,那一晚自己自斟自酌,想來不愛說話的自己,那一天說得滔滔不絕,卻也是那一天給心愛的女人的心裏埋下了一根刺。
“像胡夫人這樣的女人,要是丈夫在火裏,她一定也在火裏,丈夫在水裏,她也在水裏……”
正是這一句醉酒的感慨,落入她的耳中,令她掩麵奔去,而他自己的心中卻也記得客店中鍾氏三雄火攻的那一幕……他是在火裏,而她卻獨自先逃了出去……
那一刺,便造成了他與她之間永難彌補裂痕。
林風聽著南蘭的言語,知道苗人鳳當年的醉酒無意中的一句錯話,或者說無意中的一句真心話,為今日的這般果埋下了因。
說來,無論是苗人鳳還是南蘭,在當年均沒有錯。苗人鳳因為見過胡夫人為夫殉情,自然豔羨胡一刀能有這般忠貞不渝的夫人;而南蘭她原是養尊處優的官家小姐,能夠隨苗人鳳這般粗糙武人漂泊已然不易,如何能夠像胡夫人那般江湖兒女。
在林風看來,苗人鳳和南蘭兩人的婚姻便如同一場病症,而這場病症的症結不是田歸農的柔情蜜意、風流瀟灑,也不是南蘭對苗人鳳不解風情的不滿,而是在那一次的對比,一位丈夫在自己的妻子麵前將另一個女人抬高,又恰恰貶低在妻子的痛處,如何能夠不引起妻子的心離。
林風雖不過是未經情愛的高中生,但生活於現代社會的他,無論是耳濡目染,還是自身的早熟,對這樣的情愛卻也有一番自己的體悟,所以他才敢決心嚐試挽救這一段病入膏肓的夫妻之情。
隻見林風走至屋內的一張桌旁,伸手握住桌角,運功用力,桌角被掰了下來,斷口處參差不齊,做完之後,他對苗人鳳道:“苗大俠,能煩請你把另一邊的桌角掰下麼?”
苗人鳳疑惑,卻也照林風所言,輕鬆將另一邊桌角掰下,斷口處要比林風手中的那一塊桌角要平整多了。
林風道:“苗大俠,你看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桌角掰下,而我雖然也可以,卻要費上些許功力,你可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苗人鳳看了眼手中掰下的桌角,皺眉道:“說明我的功力強於前輩?”
“對,卻也不對!”林風道,“固然如今你的功力要勝於我,但這隻是今時今日,明日以及以後我的功力就不能勝於你麼?你如今功力強於我,是因你多年修行,而我的修行不過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