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對當年的慘事毫不知情嗎?一樁蓄意縱火案,他派出那麼多人調查,怎會以婢女失誤打翻燭台引起火災的結論勉強了事?除了他,普天之下誰還會有此一手遮天的能耐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這其中有何不為人知的秘辛,想必劉總管早已告知你幾分了吧,否則你不會讓我用苦肉計打動他。事情不說個明白,物有所值,我是斷斷不會以身犯險的。”茯苓搖頭,像是打量待沽的物品那樣盯著他,沉穩而又決絕。
武明德發現她就像是天邊飄忽的一朵雲,隻能遠遠的看著,永遠也猜不透。時而淡而疏離的對待每一個人和事都滿不在乎;時而固執的刨根問底,對所有人都警惕萬分,錙銖必較。
“他是你的至親,你竟然會猜忌他?”武明德有些惶然,不自然的將身體靠在椅背上,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他不也開始猜忌我了麼?皇家的生活法則裏可沒有虎毒不食子這條,帝王之家沒有幾分溫情可言。我不想被愚弄,為他人做嫁衣,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清楚。”話語裏有幾分嬉笑,更多的還是落寞。
“聰明的女人容易吸引男人,可太聰明的女人便會讓人望而生畏了。看來今日不說清楚你是不同意用苦肉計了。”武明德言語間故作貶低,心底卻暗自讚揚她的聰慧,從懷中掏出褶皺的信箋放在桌上,“當年之事,皇上的確難逃其咎。”
茯苓猶豫再三,還是展開信封,將信將疑的看了起來。
“明德族兄:
據本宮多番考證發現當年側室婉音以火燒而死之事與皇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望在潞州一切小心行事。劉總管乃是自己人,有事可請他協助。皇上生性好強多疑,萬勿觸犯龍顏禁忌,切忌!”
“跟皇上有關,你可知是什麼事?”信箋沒頭沒尾,茯苓看完也是一知半解,心中疑惑隻多不少。
“如果連惠妃娘娘都查不出來,又豈是憑你我之力能查明之事。萬事還是小心為上!”武明德接過婢女端上的銀耳紅棗燕窩羹,輕笑,“皇上已然知曉我的身份,對你仍按兵不動,說明還有幾分憐惜之情在。不如我們趁熱打鐵,由我今晚做東邀他遊湖,看如今之形式,我們也要及早部署行動了。”
說完,武明德俯首對她低語幾句,換了美人如夢初醒的詫異感。
茯苓敬佩的豎起大拇指,笑了,“你果然夠奸詐。”
武明德也隨著她笑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這次她笑的很美,是真的由心底發出的笑意,讓人很舒服、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