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端坐在宴會廳上,靜靜的看著妖嬈多姿的劉伊娉邁著蓮花步朝著她一步一步的走近。
“伊娉參見公主,公主千歲!今日得見公主容貌,伊娉頓感慚愧,願以暗淡之光點綴公主璀璨之色。” 劉伊娉對著雲清緩緩行禮,眼神卻看向那端坐在主座上唐玄宗,對他露出嫵媚一笑,故意壓低胸部,又施了一禮,“臣女謝皇上的讚譽,願舞一曲,以答謝知遇之恩。”
雲清不置可否,當下心歎,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子。
“今日風雨大作,甚是掃興!伊娉姑娘尚能有如此雅興,朕願吹簫為你伴奏,已助氣氛!”美色當前,唐玄宗心情大好,“劉修,取朕的瓊碧出來!”
無心師太聞言一怔,一行淚從眼裏滾落,思緒回到當年同他一起為番邦進貢的墨綠玉簫取名的時候,那支玉簫通體墨綠,在燭光下熠熠發光,宛如一片碧海瓊潭,瓊碧之名乃由此而來,此名也正是她所取。
“好漂亮的玉簫!”眼光盯著劉總管奉上的玉簫瓊碧,劉伊娉嘴角帶著一絲嬌美,“臣女有話要說,以防有唐突之意,還請皇上先恕臣女無罪!”
“今日即為家宴,理應一切隨意,伊娉姑娘不必太拘束,朕恕你無罪。”一句家宴,不著痕跡的帶出他心中的想法,暗示已將她看做一家人,其中的緣由不言而喻了。
“臣女見此玉簫碧綠通透,紋絡乃是環環相扣的八卦之相,在琉璃盞的映射下,美輪美奐,地上明滅的影子如同月宮蟾光,就像碎玉弄影,不知‘碎玉’之名可否配得上這支玉簫?”劉伊娉早已從劉總管處探得唐玄宗欣賞有才氣的女子,故意顯擺才情。
唐玄宗沉思片刻,又對著地上的影子看了一會,甚是滿意的說,“碎玉一詞取得妙,比瓊碧之名更配這支玉簫!劉修,賞,將這塊吐蕃進貢玉香羅賞給她!”
劉修欣然的從他接過一個香包,遞到劉伊娉麵前,輕歎,“劉小姐好福氣,這吐蕃進貢的玉香羅乃是奇香,佩在身上香氣襲人,還能驅蟲,長期佩戴對皮膚也大有益處呢。”
“臣女謝皇上厚愛!一支鳳舞九天,還望皇上不要見笑!”劉伊娉嬌笑,屈身伏了一禮,投其所好。
隻見,她輕輕褪下外套,露出賽凝脂的腰身,款款步入大廳中央翩然起舞,舞姿隨著軟弱無骨的柔荑靈動的交替變換,時而如孔雀開屏,時而如花綻放,簡短的上衣更將她的好身材凸顯的玲瓏有致,舉手投足間,露出精致小巧的肚臍。她的舞姿優美,卻極有誘惑性,雲清隻覺得臉色一陣火辣辣的。
突然,無心師太麵紗輕輕滑落,露出了半側白淨的臉,一雙眼冷冷的盯著翩然旋轉的劉伊娉,耳邊傳來琴瑟和諧的簫聲,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當年,他曾說瓊碧之音過於清冷,唯一配得上這簫聲隻有她不落凡塵的舞姿和曼妙的歌聲。如今,瓊碧之名被取代,碎玉為他人而奏響!一切發生的那麼自然!
劉伊娉一舞完畢,身上已是香汗淋淋。優雅的施了一禮,接過丫鬟手中的衣服,穿戴好。
眼前的景象靜美如畫,讓人不忍心去破壞這份難得的美好時光,偏偏有人迫不及待的打斷。好戲這麼快就要上場了!
“父皇,今日既是家宴,女兒為你帶回來一個重要的人。”雲清賣了個關子,伸手將無心師太臉上的麵紗拆下,趁機對著她低語,“當新歡麵對舊愛,我真期待他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乍見那宛若天人的美貌,連一向以美貌自傲的劉伊娉也心裏一驚,就連一向鎮定自若的唐玄宗也明顯的身體向後一顫。
將他們詫異的神色當做鄙夷,無心師太閉上眼,默默忍受著無聲的屈辱。皇家無恩情,果然如此。對一個如此寡情的男子情根深重,是她這一生的劫。她知道,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必定將她的容貌照的清清楚楚。燈火越明亮,她覺得越刺眼;空氣越沉默,她覺得就越屈辱,越想逃避,反而越清醒。
唐玄宗最先恢複了平靜,不解的問,“孝昌,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是誰?”
“父皇果真不知道她是誰嗎?父皇難道忘了當年在潞州別駕被火燒死的那名女子,她也曾是您的妻妾呐!雲清看到唐玄宗表情的霎那,眼睛閃過一絲失望和憤怒,語氣冷冷的,帶著幾絲嘲諷。
“不…..不可能!”唐玄宗似乎被這個消息驚嚇住,喃喃自語,連連否認。這樣清麗脫俗的容顏,如二八年華,怎會是他久置心扉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