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險遭馬踏(1 / 2)

終究是連一滴眼淚也掉不下來,茯苓心歎,自己果然是個善於粉飾天下的人,連心也能輕易騙過。如果可以,哪個女子不想沒有任何負累的愛一場!偏有擺不脫的命運,和無法捉摸的未來。總是在最美的年華裏錯過最好的時機。

舉案齊眉對麵而坐,是種一晃而過的錯覺,短暫的定格不成永恒。

當他們從江湖寒醫和被追殺少女搖身一變成為忠義侯和孝昌公主,便再也回不到從前。如果她溺水未被救起,從未踏入寒衣島也少了這許多紛擾!如果沒有踏出寒衣島,也便不會有這些難解難分的隔閡。這世上的事情,隻有已發生、正發生和未發生,哪有如果?

熱鬧的街道上,一架馬車從街口駛來,原也不疾不慢地徐徐而行,突然駕車的馬橫衝直闖起來,路上行人紛紛慌忙避讓,駕車的馬夫也被摔下車來。

錯雜的馬蹄聲漸近,茯苓失魂落魄,竟毫無察覺。眼看她便要喪生於馬蹄的踐踏之下,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錦繡衣袍的男子翻下馬車,以驚人的速度將她撲倒在地,一隻手緊緊攔在她的腰間,著地時打個幾個滾,急匆匆一個轉身,險險地避過發了瘋的馬匹。

“先呆在這別動。”錦衣男子將她安置在牆角,簡單叮囑了一句,隻身上前,同那匹馬肉搏。

瘋馬像個陀螺,轉了個方向再度撲向行人,錦衣男子手一揚對著瘋馬連出三掌,眾人還未弄明白怎麼回事,那匹馬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抽搐了一下便一動不動了。膽大的行人湊上前瞧了兩眼,那馬已經死了。

危機消除,行人紛紛駐足觀看,鼓起掌來,還時而不時的蹦出幾聲讚歎,“好厲害的男子,武藝高強,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好像是靖遠侯的小侯爺章淵清,武藝高者呢。”又一個好心的路人出聲解惑。

“姑娘,你沒事吧?”錦衣男子見她臉色異常難看,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臉上不知被什麼東西劃了狹長的一道,正滲出淡淡血絲,倏地移到她身邊,也不顧男女之嫌,大手撫上她的臉幫忙檢查傷口。

“混蛋!”劫後餘生,茯苓這才回過神來,驚愕還加上驚恐,一張小臉毫無血色,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額……”錦衣男子吃痛叫出聲,自知失禮在前,“唐突姑娘實在是情非得已,你臉上的劃痕較淺,好好醫治,應該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路人立刻指指點點起來,“這姑娘怎麼這麼不講理,恩將仇報起來。”

“是啊,是啊,難為了這位公子拚死就她,好心沒好報。”眾聲附和。

被這麼多人圍攻,茯苓臉一紅,眼前的錦衣男子無論氣質還是談吐,絕不是輕浮之人。意識到許是自己誤解了他,她努力平複心頭劇烈的跳動,“謝謝公子救命之恩,剛剛咬你實在是……”

“姑娘不必介懷,我救姑娘也是為了彌補過失,這馬車是我的。路旁的一個小販打翻了辣椒粉,許是風把辣椒粉吹進了馬眼睛裏,這才驚擾了姑娘。說到底,還是我應該同姑娘道歉。不如這樣,我在不遠處的酒樓裏備下一桌酒席,為姑娘壓壓驚,再找一位名醫為姑娘診治臉上的傷勢,也好聊表歉意。”見她再無別的傷處,錦衣男子這才安心,俊顏溫柔似水,對於她的以怨報德看不出絲毫惱怒的情緒。

“不用了,傷得不重。”茯苓摸了摸臉上火辣辣的傷痕,覺得果真如他所說傷得很輕,淡漠的眼眸閃過一抹讚賞的光芒,婉言拒絕。錦衣男子雖然衣著華麗,卻待人溫文爾雅,她不禁對麵前這人生出一份好感來。

錦衣男子衣袂飄飄,慷慨地解下腰間的玉佩,冷靜沉穩的抿嘴一笑,“如果姑娘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那在下就不勉強了。今日之事,錯在在下,就當我欠姑娘一個補償。這塊玉佩是我的隨身之物,不管姑娘以後有何難處,可持此玉佩道靖遠侯府找我章淵清,如果力所能及,定然不會推辭。”

茯苓搖頭不接,靜靜地盯著他。他的眼睛裏似有一潭深池,那種寧靜的和平能驅趕人心中的焦慮和不安。

“縱使姑娘以後用不上在下幫忙,也請你務必收下它。這塊玉佩雖不是價值連城,也算上等,日後姑娘有用銀子的地方可當可買,權當是在下對今日之事的補償。女子向來珍視容貌如生命,今日累姑娘破相,姑娘若是不收,在下會內疚一輩子的。”章淵清似乎沒想到這麼快被拒絕,驚訝地望了她一眼,靈動的眸子卻掠過一絲遺憾,將玉佩塞進她手裏。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名女子不在乎似水容顏,不在乎上等玉佩,這樣清高的女子世間少有,可惜他無緣結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