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所不知,那女禦醫住在忠義侯府,奴婢們無出宮令牌,隻能幹著急,根本出不去。”彤玉幽幽的說。
“後宮中出宮的令牌隻有三枚,一枚在惠妃娘娘那裏,一枚在華妃娘娘那裏,還有一枚皇上中秋的時候賞給了萬春公主。其他宮裏的人若想去宮外置辦物品,隻能等每月的月中統一出宮采購。”綠萼知茯苓對後宮之事尚有不解,體貼的補充道。
彤玉見她們真心想幫助主子,接過話來為難的說,“我家娘娘與惠妃娘娘交情不深,上次太子被人參奏拉幫結派之事又連累了華妃娘娘的兩位皇子,惠妃與華妃兩位娘娘定然不會出手相助。而萬春公主素來不愛到娘娘宮中走動,奴婢們摸不清楚她的脾氣,也不敢輕舉妄動。”
“本宮倒是同萬春公主有過一麵之緣,萬春妹妹雖然冷冷淡淡,處事風格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若與娘娘無任何恩怨,倒可以求她幫忙。反正就算此事將來被皇上知道,她做的也是好事,斷不會受處罰,她應該不會拒絕的。”茯苓簡單的分析後,從容的吩咐自己的宮女,“綠萼,你這就去請萬春公主,就說本宮約她賞花品茗。”
在眾丫頭感恩戴德的目光中,綠萼冒著寒冷匆匆離去。
茯苓悄聲走向床榻,生怕驚醒被褥下昏睡的人兒。哪知皇甫德儀在半夢半醒間意識很輕,還是被驚醒了,好半會兒,她似乎攢夠了力氣,才浮出一抹笑,輕聲說,“孝昌你來啦,外麵的星光真好,本宮好久沒出去看過繁星了。可惜這副身子不聽話,怕是難以熬過這個冬天了。熾情,你將窗子推開些,本宮想看看外麵的繁星,呼吸些外麵的清新空氣。”
茯苓望著那枯瘦的麵龐,白皙的臉上神采不複見,亦紅著眼眶握著她瘦骨如柴的柔荑,輕柔地安撫道,“外麵風大,娘娘體弱實在不應吹風。娘娘至善賢德,是個多福之人,一定會好起來的,以後多得是機會。孝昌已經派人去請萬春公主,有了出宮令牌便能在不驚動父皇的情況下請來女禦醫為娘娘診治。都是孝昌不好驚擾了娘娘靜修,娘娘若是累就再睡一會休息一下吧。”
“孝昌快別這麼說,你不嫌棄本宮這個久病之人,還能來看望本宮,本宮已經很高興了。孝昌你知道嗎,你端芳嫻雅,麵若梨花,眉目間還有一抹與你娘親婉音相似的清脫氣質。恍惚間,還以為婉音妹妹來接本宮了呢。”皇甫德儀反手握住茯苓的手,微有愣神,忽然又囈語般的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稟娘娘,卯時三刻。”熾情低語。
“皇上還在上早朝,天這麼冷,往年每到冬日,皇上便會膝蓋疼。往年本宮還能用藥草為皇上縫製護膝,今年身子一直病著,也不知皇上今年膝蓋可還疼痛?”皇甫德儀似是憶起往日的點滴情誼,一臉的悵憂,“皇上常說別人縫製的護膝他都用不慣,熾情,去將本宮的針線取來,本宮要為皇上重新做個護膝。”
茯苓悄悄轉過臉,眼淚直湧了出來。她深深地喘氣,企圖撫慰心裏的悲涼,宮中,還有這般癡情的女子,病重將死,卻還深深惦記著丈夫的膝蓋冬日會痛,卻不知在他日思夜念的良人心中她的位置那般的薄弱,否則又怎會在她病重如此還不管不問?
“現在才是初冬,天氣還不算冷,父皇身子硬朗膝蓋應該是不礙事的。娘娘不妨等身子好一些再縫製護膝。”茯苓強顏歡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