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穀天祈的身子明顯一震,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飄了過來。
綺玉臉上微帶了一絲笑意,接著道,“前幾日我曾纏著穀大哥為我配置一些美容藥膏,不僅能滋補養顏,還有化瘀消痕的功效,孝昌公主如不嫌棄,我下次進宮帶些給你。”
“謝綺玉姑娘美意。這疤痕倒也不打緊,那藥膏既然是忠義侯專門為你研製,本宮也就不奪人所愛。”茯苓眼中微黯,堵在喉嚨裏的那根刺幾乎紮得她說不出話來。
穀天祈剛想說話,彤玉已傳膳,太監們端著食盤接踵而至,打亂了他的意圖。
一時之間,幾個人隻顧著低頭用餐。無奈之下,穀天祈也隻好壓下心頭的解釋之辭。
皇甫德儀靜靜地佇立在亭子中,天之端一輪驕陽已爬上天空,溫暖的光芒灑向大地。她輕輕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既舒暢又享受。
“娘娘算得真準,惠妃娘娘果然來了。”熾情上前回話,一副謙虛恭謹的模樣
“知道了,你先退下找個地方躲著,替本宮仔細盯著,千萬別讓不重要的人偷聽了本宮同惠妃的對話。”皇甫德儀曼聲道,似乎心情很好。
兩個雍容華貴的女人靜靜地打量著彼此,許久沒說一句話。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怕還以為她們久別重逢太過喜悅而忘了說話呢。
“宮中的朝陽真美!”皇甫德儀由衷的感歎。
武惠妃反唇相譏,不合拍的人永遠不合拍,“你倒朝陽好,本宮卻尤愛夕陽。”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皇甫德儀搖頭輕聲說。
太子失勢,對皇甫德儀來說是一個極沉重的打擊,她也無疑對武惠妃這個始作俑者懷恨在心,隻是眼下她處於劣勢,也不得不勉力一試,勸服武惠妃結為同盟。
“茜夕,本宮覺得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否則一向深入簡出養病的德儀娘娘怎會出昭德宮,你說是不是?”武惠妃問著身旁提著食盒的宮女。
那名叫茜夕的宮女低著頭,不敢出聲。
“姐姐是專程來這裏等妹妹的,有要事相商,還望妹妹能撥出片刻光景詳談。”皇甫德儀一改往日針鋒相對的口吻,淡淡的說。
武惠妃對著茜夕使了個眼色,茜夕一閃身去了回廊處遠遠候著,惠妃唇揚起一抹唯美的弧度,“本宮還要趕著去太極殿為皇上送早點,姐姐有什麼事就快點說。”
“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在太子背後耍的那些手段,你以為太子下台,你的兒子便能立為皇儲嗎?長幼有序,壽王再受寵終究越不過長子的位分,隻怕你機關算盡,卻讓人坐收漁翁之力成了最大的贏家。”皇甫德儀一針見血道。
“姐姐與其勞心擔憂妹妹,還不如好好為太子盤算一番。”武惠妃被她戳穿心思,目光微微一縮,嘴上卻半點不讓人。
“你不惜拉攏權貴迫害太子,離間太子與皇帝的父子情。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做得多難免會露出馬腳。皇上念在對你的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的傻妹妹,後宮之中的女人勾心鬥角的算計哪有幾個能青春永駐?妹妹也才三十六歲而已,可保養得再好,鬢間也有白發了。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英雄末路、美人遲暮。他日妹妹容顏老去,自然有比妹妹年輕百倍漂亮千倍的女子取代你的位置,那時皇上還對妹妹有何情意可言?”皇甫德儀語重心長的勸導,“立壽王為皇儲本就名不正言不順,一旦妹妹盛寵不再,皇嗣之位必將易主,到那時新皇嗣會容得下壽王這個眼中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