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去而又返(1 / 3)

一連幾日,茯苓都未能與穀天祈見上一麵,這天一早她便佇立在宮門便,隻為能在上朝前遠遠地看上一眼。

一架馬車駛來,緩緩地停在路邊,卷簾翻起,帶著書卷氣息的穀天祈穩穩地從馬車上下來。看見不遠處張望的人兒,沒有言語,他的眸子亮了一下,閃過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快如閃電的解下身上的披風為她係上。

茯苓毫不吝嗇的熱情回應他的目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遍,心疼的說,“聽高公公說,這幾日你一直忙於研製醫治邊關士兵手腳皸裂之事。醫病固然重要,你自己的身子也不可忽視。你看你,幾日不見,憔悴了這麼許多。”

穀天祈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眼中縈繞著化不開的柔情,“方子已經研製的差不多了,苓兒,下了早朝我即刻去看你。這裏風大,不宜久站,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

“我很好,這就回去,你安心忙你的事情吧。”茯苓握著她的手,眼裏的不舍直接轉移到心坎裏。原來,幾日不見,她竟然是如此的想他。

手挽手,並肩走在宮道上,茯苓怦然心動,心裏如灌了蜜一般甜。人生之路若能這般和睦的並肩而走,也算幸福、無憾了。

下了早朝,穀天祈正要往未央宮走去,卻被緊跟在他身後的章淵清叫住。

“靖遠侯,有何事?”穀天祈一臉不解的望著他問。

章淵清神情有些遊離,左右環顧一圈後,警惕的壓低聲音道,“章某有一重要之事相告,事關孝昌公主,還望忠義侯能抽出點時間。”

“前麵有座院子,人跡罕至,咱們可以去那裏一敘。”穀天祈皺眉,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也不敢耽擱,指了指遠處的一座敗落的院子。

院子名叫霽月閣,如今斷壁伴殘雪,蕭條異常。

“有什麼事,靖遠侯但說無妨!”穀天祈言語間透著一股疏離。

“穀兄不好奇富麗堂皇的皇宮怎會有這般凋敗的院子嗎?這座院落數年前曾是宮中最繁華的一道景致,太平公主自幼便喜歡這裏。則天皇帝將這裏賜給太平鎮國公主,並移栽了許多的奇花。當今皇上對她亦是畢恭畢敬,但是你看,人一死,連景色也跟著蕭條了。世事難料,說曾想最繁華之處,如今卻是座人跡罕至的地方。所以說,所有的恩仇都是靠不住的。”章淵清的眼神幽深如墨,低壓的聲音被寒風吹散。

穀天祈雙目深邃,毫不避諱的提醒道,“有什麼話靖遠侯大可以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除了茯苓,他對任何人的耐心都少得可憐。

“皇上一直對孝昌公主與其娘親趕盡殺絕,忠義侯是否想過究竟是何原因使得皇上回心轉意?不但對過往之事既往不咎,更是恩準公主回宮,你不覺得這很蹊蹺嗎?”章淵清眼中帶著幾分無奈,意味深長的扔出一席話。

宛若被雷擊中,穀天祈臉色煞白,倒抽一口涼氣,這些事他早已在心中揣度無數次,每次都是無疾而終。而今又被章淵清鄭重其事的提了出來,怎叫他不為之心頭一緊。攥著拳頭的手心汗濕欲滴,他強作鎮定答道,“皇上仁德,憐惜公主自幼飄零,念及父女之情想通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章淵清無奈的搖頭,“自古以來,帝王之家皆是講利,利來而聚,哪還有幾分父女之情?太平鎮國公主不就是個例子嗎?”

“那你以為是為何?”穀天祈穩定了一下情緒,一臉認真的問。

“為利。”章淵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當年公主與母親遭劫是因為有高人為她們母女算命,算出公主與大唐國運相衝,留不得,故而皇上才會趕盡殺絕。”

一時間,穀天祈的眼神裏夾雜著詫異、疑惑與不信,心底掙紮著問,“既然如此,皇上為何又準許她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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