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如是說,萬春公主疑竇叢生,皺眉問,“綠萼,你是不是記錯了,本宮是曾派人送過燕窩,卻不是什麼血燕,而是尋常的燕窩,更別提天山雪蓮這種藥中聖品了!”
“怎麼哪些東西不是公主派人送來的?”綠萼也是錯愕萬分。
“不是。”萬春公主啞然失笑,神色沉凝思忖片刻後徐徐道,“綠萼,你在宮中已有數年,宮裏的規製多少也是懂的。這些進貢的珍貴藥材,若不是皇上親賞,莫說本宮,就連後宮的許多得寵的娘娘也拿不到。有機會得到這些東西,且將如此珍貴的東西送人不留名,後宮之中,怕隻有她一人了。”
如此一解釋,綠萼恍然大悟,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太華公主?”
“既然有人想做好事不願留名,你就裝裝糊塗,看破別說破!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反正,這些名貴藥材對你家主子百益而無一害!”萬春公主若無其事的提醒,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今兒已是除夕了,你們宮裏過年的東西都製備齊了沒?”
“謝公主記掛,未央宮裏人少,容易準備,前幾日就備齊了。”綠萼會意,如實作答。
“那就好,除夕家宴的事情父皇令本宮協助惠妃,就不在這裏多停頓了,你好好照顧孝昌姐姐,有空本宮再來看她。”萬春公主唇邊浮現一絲淺笑,臨走又婷婷嫋嫋的回頭一瞥,補了句,“年關了,靖遠侯這一兩天也要趕回來過年了,希望他能帶回好消息吧。”
垂暮時分,一輛馬車急急的停在忠義侯府邸門口。從車上躍下一個秀色可餐的男子,雖然難掩奔波後的頹然和疲累,依舊風采不減。下車後,十分紳士的打起車簾,另一隻手輕拉車內的女子下車,那美人竟然是離開翩然舞坊多時的翩翩姑娘。
“見過靖遠侯!”門口的守衛見到來人,殷勤的幫忙牽馬,討好似地打招呼。
章淵清一句客套話也沒說,徑直問,“忠義侯在府中嗎?”
守衛也不敢怠慢,迅速的回答,“我家主子剛剛才吩咐陸總管備馬,此刻應該還在府中。”
“那就好。”章淵清幾乎沒聽他說完,拉著身邊的美人闖了進去,邊走邊急匆匆的喊道,“穀天祈!穀天祈!”
穀天祈正在藥爐裏煉藥,聽見這般急促的叫喊自己,快步移出。見來人是章淵清,他緊張的問,“你回來了?找到解藥的沒?”
“別浪費時間了,你這就跟我進宮,具體的事情咱們路上談。”章淵清急急的催促道,望了眼身邊的紅粉柔聲道,“翩翩,你暫且在忠義侯府邸歇歇腳等我,我解決完事情馬上回來找你。”
“好。”翩翩溫言應聲。
此時,章淵清的喊聲早已引來了許多府中下人。穀天祈順勢抓住一個,吩咐道,“帶這位姑娘到客房休息,好生伺候著。”
二人騎上馬兒馬不停蹄的朝宮中奔去。
綠萼見到他們偕同而來,開心的流下眼淚,一邊引他們進屋,一邊碎碎念的說,“公主有救了,公主有救了!”
“這就是七色海棠的解藥。”章淵清取下貼身的一個藥盒,遞給穀天祈道,“你看一下,若是沒什麼問題,就趕快給公主服下吧。”
“傳聞中七色海棠的解藥有一股很奇異的香味,必須貼身放置,用體溫一直加溫。這顆藥,不管是色澤、氣味、保存方式都與傳說相吻合,應該是解藥沒錯了。隻是,暫時還不能為公主服下。公主幾個月來一直靠一些流食維持生命,身子羸弱虛不受補,這七色海棠的解藥藥性比較凶猛,我怕她會撐不住,留下病根,所以還得想個法子既不破壞解藥的藥性,還能除去解藥的烈性。”穀天祈喜色未及眼底,又添憂色。
章淵清大手一揮,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穀天祈,解藥我已經帶回來了,其他的就交給你頭痛吧,我先回去安頓好翩翩。”
“我一定會讓她平平安安的好起來的。”穀天祈鄭重的承諾道。
“她是你的寶貝,你自然要盡心。”章淵清擠眉弄眼對他一笑,頗有調侃之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當周圍的再次靜了下來,深情看向床上的人兒,穀天祈的目光變得溫柔了許多,唇角輕揚間也露出了幾分笑意,“苓兒,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好起來的。”